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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揚州瘦馬,無姓。
她說自己想改名。當年家中糧谷不結穗,不能餓著弟弟,她在絕望哭喊聲中被賣與養瘦馬的牙婆,從民入賤。她至今猶在夢中害怕,又可笑抱有一絲幻想,父母當初能留下她。
從今以後,她就叫穗綰吧。
她於六歲被賣與揚州府,長成後再被牙婆賣與京城一官員,半月前入京時下馬遊街,恰被人尋住。既是年家想要,那貪錢養瘦馬的官員嚇得半死,豈敢不從,忙不迭相送。
已接入京的純元舊僕仔細端詳,說穗婠素著臉就已有七八分像了。她從前為福晉梳妝,最是清楚福晉喜愛什麼,慣常如何施粉塗臉,經她手一點點描畫,只求形似,到後來,有近九分了。
畫形難畫神,皮在骨不在。
她長於壓抑中,她的身上,沒法生出那一點世家嫡女該有的風姿神韻,其纖弱柔美的軀殼下,是死氣沉沉,不曾有那種隱隱的意氣風發,矜貴傲骨。
但也足夠了。
被脫去往日痕跡,她擁有了乾淨的身份。
她是何穗綰,包衣出身,這月新選入宮中南府的舞女。
穗綰想,那位貴人只需輕輕的幾句話,就能脫了囚她一生的賤籍。
而她,也該知恩圖報。
既然都是困於男子身側,她何不做那天下最尊貴男子的女人。她這樣的人,又有什麼可猶豫的?
一朝故人似夢迴,胤禛放任沉醉其中。
自此,一連十日,養心殿裡溫香軟玉。
白日勤勉務政,夜裡巫山雲雨。
不過他即使再如何,也不曾誤過朝政半分,朝臣們倒不好開口了。何況聽聞那貴人與故去的純元皇后極其相似,皇上髮妻之情甚深,難免一時情切,他們也就不大敢觸這個黴頭。
而皇后似乎默許這種逾矩之舉,並不去規勸,其他人自然也就不欲再去。
待心頭那股衝動終於稍稍冷卻,胤禛也知道如此不妥,便讓熹貴人住進了承乾宮,直居主殿,許她一人獨住,獨承乾坤恩露。原本的柔貴人則搬去了延禧宮,倒成了宮裡半個笑話。
甄嬛那日心緒震動不寧,而後不知聽了瑾汐的什麼話,竟一下病了幾日,皇帝卻是未去探望。他忙著抒發自己滿腔對妻子的深情思念,顧不上任何人。
對著一個明知不是自己的人發了痴,也不知純元泉下有知,會作何感想。
這日,合宮請安,一直被免了禮數的熹貴人第一次來中宮拜見。
“嬪妾何氏穗婠,見過皇后,各位姐姐。”她的身姿很柔婉,步履輕盈,嫋嫋婷婷的,臉上含了淡淡的笑。
那一日宴席中虛虛一觀,都只驚於帝王失態,如今這金屋藏嬌似的容顏終被眾妃徹底看清,確是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的美麗,似有莞嬪的清靈脫俗秀色,又添柔貴人弱柳扶風姿儀,舉手投足間更自有嫻靜和婉之態。她那張臉,美到極致,卻也令人心驚不已——
和莞嬪與柔貴人,似乎難言的,詭異的相似。
眾人臉上幾乎都隱隱變色,心中打鼓。
甄嬛垂眸,掩住眼中冷意。
菀菀,莞莞,婠婠?何其可笑。
那種劈頭蓋臉的羞辱,她記憶猶新。
而觸及那張臉,宜修的手控制不住地收緊,心裡掀起刮骨般的恨意痛楚。專房之寵,風華萬千,仿若她最為憎恨妒忌的女子,重新如噩夢一般回到了自己眼前。
宜修忍住情緒,嘴角牽扯出笑,“起來吧,剪秋,賜座。”
她說服自己,有這張臉在,皇上便時時能想起姐姐的好,想起姐姐臨死前的殷殷叮囑,她也便能隨之更加穩固,重得皇上看重。
她怨恨妒忌姐姐,卻又不得不利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