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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四年,八月十二。
敦親王起兵造反,被年羹堯斬殺於兵前,奉其首級面聖,龍心大悅。
年羹堯受敦親王死前一擊,膝上重創,再難行軍策馬,加之多年征戰,積勞成疾,五勞七傷,召集無數太醫亦無能為力,年羹堯深覺難當大任,有愧於大清,不敢忝居高位,自請退去撫遠大將軍之位,並懇請皇帝念其身子不好,西北三省總督一職有心無力,能准許他在京任職,休養新傷舊疾,與家中常聚。
皇帝愛惜功臣良將,感慨不已,多番懇切挽留,無奈年羹堯意已決,身子又為大清平叛落下終身病根,皇帝實在不忍再叫他奔波勞累,是以最終准許。
年羹堯為一品太保,一等公爵,已是臣子裡封無可封的尊貴。皇帝體念其赫赫戰功,特下聖旨,賜其三眼花翎、四團龍補服,嘉獎其母親為正一品誥命夫人,其夫人為正一品誥命夫人,其長子年富承襲爵位,其幼子年興賜封男爵,其二子夫人為正三品淑人,另賜其良田黃金。
年羹堯徹底失去實權,授以虛職留於京中安養,年氏一族榮耀加身,滿門光耀,卻是令人望而卻步的尊貴。
所有均在令人措手不及又唏噓的早朝中塵埃落定。
甄遠道等人幾乎嘔血,年羹堯絕對反擊,先殺叛臣為此前種種詭辯,再交兵權換得自保,他們苦心收集的罪證皆化為流水。皇上本就不欲留下殺害功臣的惡名,現除了敦親王這個心腹大患,又順勢收回了西北二十萬兵權,如此一來,良將明主,竟然是雙方都利的局面。
他扼腕嘆息,嘆的是啃噬大清的蛀蟲安然無恙,鄂敏等人目眥欲裂,恨的是眼睜睜流走的莫大功勞。
退朝後,養心殿。
“你這個大太監,朕看是做得太舒坦了。”胤禛轉動手裡佛珠,輕飄飄看了一眼蘇培盛。
“奴才死罪。”蘇培盛心驚肉跳,忙下跪認罪。
“有人通風報信,有人為他悉心籌謀,將朕的心思揣摩至深。”胤禛眼裡冷光閃現,“年羹堯,何能有這樣的本領。”
“奴才罪該萬歲!”蘇培盛已經命人緊盯著,但是的確沒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出入年府。唯一的不過就是前前後後出入的太醫,不過也是年將軍自己將宮裡的聖手請了個遍,也無從查起啊,也就是衛太醫之前待的時間長了些。這也不是翊坤宮的人,昭貴妃那樣聰慧謹慎,還有阿哥的,又怎麼會涉足這種事。
“知道這些的,後宮唯有莞嬪。”胤禛手一頓,“罷了。她父親,甄家都牽涉其中,她不會洩密。你去查,年府近來新收的幕僚,或是他近來接觸的文臣。”
他嘖了一聲,似為讚歎,“是個人才。”
這樣的詭計,洞悉朝廷局勢,洞悉天子聖意,千鈞一髮之際力挽狂瀾。他昨夜聽年羹堯辯解時便已清楚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算計,敦親王不過是個被人利用的棄子,可隨之帶來的完美局面,卻也令人難以拒絕。
“把他給朕找出來。”胤禛將佛珠隨意甩於案上,那點被人揣摩又算計的不悅轉而變成幾分興趣,“朕倒是想會一會。”
蘇培盛籲出口氣,擦了擦額間的汗,“喳,奴才遵旨。”
“麝香價貴難得,以後宮中便不必再用了。”思及什麼,胤禛眉間有了幾分鬆緩之色,“朕去看看皇貴妃,傳莞嬪候著。”
“喳。”蘇培盛不由得為其捏把汗。皇上多疑,即便認定為年府幕僚人才所為,也怕是少不了一頓試探敲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