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小白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日暮時分,年世蘭再一次醒來,她方才不知不覺又睡過去了。
睜眼,神思還沒清醒,便能見餘鶯兒坐在床沿,對她笑。
她當真一直守在這嗎。
六阿哥不用去照顧了嗎?午膳用了嗎?她怎麼坐得住?
年世蘭最終都沒問出口。
“你醒了,好些了嗎?”餘鶯兒去牽她的手,年世蘭溫順的讓她動作。
“嗯。”
“你睡了,你知道我做了什麼嗎?”餘鶯兒笑著問,有些狡黠。
年世蘭疑惑看她。
“等你也無事,我便顯露一手丹青好本事。”
“古人題詞有虞美人,便說的是娘娘這般——”
“睡美人。”
餘鶯兒收回牽她的手,取了旁邊的畫紙,輕輕展開,唸唸有詞。
“玉盤光潔,烏眉長挑,鳳眼輕闔,朱唇吐息,色如春花,更盛豔陽。”
她毫不吝嗇誇讚之詞,彷彿畫中人天上有,地下無。
年世蘭定睛去看,水墨勾勒,不知什麼技法,畫上的女子,嗯,是個人。
只粗粗見得五官身形。
她當真忍不住笑了,連帶著頹靡之氣都隨之淡去幾分。
餘鶯兒就知道誇得好聽,那雙拙手卻並不聽她使喚。
她看著餘鶯兒居然略顯自得的臉,輕輕吐出:“真難看。”
本就是故意逗她,能見她稍微展顏,餘鶯兒識相認錯:“是我的錯,娘娘的花容月貌我……”
宮門下鑰前,太監出宮取了訊息再趕了回來,他身上揣著黃頭繩,翻露一截,意味著身後之人來頭大得很,是替貴人辦事的,出入間侍衛並不過問搜身。
除了確鑿的訊息,還有一些銀票,他恰巧碰見了回府的年將軍,沒有多問是辦什麼事,只叫他順便捎帶些貼補進去,提醒娘娘夏日炎炎,不要熱著,一多用些冰,二也多置些衣裳首飾什麼的都無妨。
他到了翊坤宮,頌芝得了他的話,這銀票揣在手裡是半點也笑不起來,心沉到谷底,都不知道怎樣面對才好,灰敗著一張臉走進。
她步履踏得跟赴死一般沉重,可才沒多久就突然止住了腳步———
她懷疑自己看錯了,娘娘怎麼笑了?
這種時候,娘娘笑出來了。
頌芝驚疑再看了兩眼,心裡犯起嘀咕,總覺二位娘娘間似乎有點奇怪,她隱隱有種現在不該進去的感覺,可她依然毫不猶豫出聲打斷,“娘娘,有訊息了。”
原本帶著些歡快,又更見親密的氛圍瞬間冷了。
年世蘭臉上已然毫無笑意。
餘鶯兒話還沒說完,轉頭看她一眼,默了一息,眼神像刀子,“過來說話。”
頌芝身上一寒,那種視死如歸的感覺更重了,緩慢走近床側,見兩人看著她,又並未直接開口,似乎斟酌著如何說。
多年情誼,年世蘭看她一眼臉色就知道了,嘲弄又篤定道:“有麝香。”
頌芝被娘娘的眼神刺得心裡一痛,她話出口有些哽咽,“是、很多……府醫說,香調配得極好,難以察覺、又可以無形使人不孕……”
空氣彷彿靜止,凝結,幾息後,再碎裂。
“知道了。”年世蘭似乎很平靜,只她又開始忍不住細微顫抖的唇和手,顯示她並不平靜的心。
終於、終於,她做了一回徹底的笑話。
她就像犯了死刑的囚犯,奔赴刑場的折磨時時鎖住她、纏緊她,可無盡的害怕、痛苦和怨恨之餘,她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的微弱希望,現在,她沒有等到救她的聖旨,那把鍘刀終是落下,一切都結束了。
“真是可笑。”她喃喃道。
“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