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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雲霄望著那靈堂裡寧珂的照片,心裡累積的情緒險些將他壓垮。

為什麼…他又來晚了一步?

他已經瞭解到這個世界人的壽命最多隻有百年。

而他在乾元大陸對九淵求了五十多年,又在神界找尋幾年,終於得以來到這個世界,卻還是…連阿珂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樓雲霄神情恍惚地扶著牆壁,抬眸看去,能看到很多身穿黑衣的人來給寧珂弔唁。

他們一個接一個的走上去,在殯儀館內排著長隊,將一支一支的鮮花放在寧珂身邊。

樓雲霄腳步虛浮地跟著眾人走進去,目光落在寧珂那乾瘦的面容上,歲月如刀斧,將當初的少年郎磋磨的只剩這一副單薄的骨架。

包裹在壽衣中。

裸露的面板下,顯出一些陳舊的疤痕。

看的樓雲霄瞳仁緊縮,下意識地想去觸碰,卻被身後一人抓住了手腕。

“請不要觸碰靈體。”已經七十歲出頭的寧瀟,頭髮花白,抬眸看樓雲霄:“我不認識你,你是我哥的粉絲嗎?”

樓雲霄卻沒有回答,而是詢問:“為什麼…他的身上會有那麼多的傷痕?”

“是誰傷了他?”

“你問這些做什麼?”寧瀟因為寧珂的去世,這兩天都以淚洗面,心情也不好,此時又遇到樓雲霄這種不知所謂的人。

忍不住說:“難道你是娛樂記者,又想挖訊息,寫我哥的黑料嗎?”

“什麼記者?什麼…黑料?”樓雲霄怔怔地發問著,睜著通紅的眼睛,聲音沙啞:“我只是…想知道是誰傷了他。”

“我是來找他的,可是他去世了,我又晚了一步,我不知道我能為他做什麼……我……”

眼淚墜落,樓雲霄思緒混亂,語無倫次。

五十幾年的等待換來這樣的結局,終日活在懺悔中,好不容易來到這裡,卻連寧珂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樓雲霄終於崩潰。

佝僂著腰,跪坐在地上,趴在寧珂屍體前,無法控制地大哭出聲。

寧瀟嚇了一跳。

“你別這麼激動。”她伸手去扶樓雲霄:“我相信你不是娛樂記者了,抱歉誤會了你。”

可樓雲霄只顧著哭。

一個大男人,哭的形象全無,看的身邊前來弔唁寧珂的人滿臉驚奇。

紛紛猜測樓雲霄和寧珂的關係。

寧瀟滿臉尷尬,叫了殯儀館的保安過來,卻根本拉不動樓雲霄。

後來只能作罷。

由著樓雲霄在寧珂身邊哭到弔唁結束。

寧瀟的孩子問她需不需要報警,寧瀟猶豫了一下,目光落在樓雲霄沾滿淚水的臉上,搖了搖頭。

然後讓孩子們到外面等著。

自己則席地坐在了樓雲霄身邊。

輕嘆一口氣,說:“我哥身上的傷都是他自己弄的。”

樓雲霄身形一僵。

終是被寧瀟的這句話拉回了一些神智。

他轉頭去看寧瀟,啞著聲音詢問:“他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因為我哥的心…生病了。”

這麼說著,寧瀟的眼睛也跟著紅了起來,她猶豫了半晌,才繼續說:“他的病是在五十三年前開始的。”

“那時候,二十五歲的他經歷了一場租房爆炸,在醫院昏迷了一個多月,等再次醒來,就變了一個人。”

“他以前特別愛笑,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周圍的人就從來沒有缺少過快樂。”

“可醒來後的他,雖然也會對我笑,但我能感覺的出來,他那些笑容都是裝出來的。比起發自內心的高興,他更像是在努力迎合我的情緒,努力讓我察覺不出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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