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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知道,我就算是個瘸子,可是前後也沒多長時間,你說,怎麼就那麼快,一個人的血就流光了。我就想知道,那得割多深的口子,王爺,您不是上過戰場殺過人嗎,那您給我比劃比劃,那口子有多深?”我的口氣輕描淡寫,“所以說您不瞭解我。”我把手收了回來,接著說,“我這一刀子要是真的下去,那我就給我阿瑪的臉上又扇了一大嘴巴,左臉讓您扇了,右臉讓我扇了,那我阿瑪還真的就不用抬頭了,我不為您,我就是為我阿瑪,我這刀子也不會下去,所以,”我頓了一下,“您還是不瞭解我。您壓根兒就不用和我搶刀子。”
嶽樂聽完這句話,哼了一聲,把他的視線投向了我。眼睛裡還是那麼平靜。
“我是不瞭解你,慢慢來,就像你說的,我現在的身體好著呢,我還有時間。”說完,站起來,走到蘋喜的跟前,對著跪在地上的蘋喜說:“你把你們家主子看住了,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就拿著這把刀子自己看著辦吧。”話還沒說完,人就出了裡屋。
我把他叫住了,就因為剛才的那句。
“嶽樂,”他回過頭看著我,眼睛裡有點兒意外,大概是我很少叫他的名字吧。
我不會自殺,可是嶽樂用蘋喜的死來威脅我,讓我跟不舒服。他永遠就是這樣,用蘋喜的死來強迫我吃藥,現在又想用蘋喜的死來威脅我,想要把我看住。
“你為什麼老是用別人的命來威脅我?你是不是嫌我這雙手上粘的血還不夠多?是不是?”最後的三個字我的語氣很重。我承認我有點兒失態,這是我進府以來的第二次,第一次是順治十三年。
我把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又一次伸了出去,“你看,這雙手上現在已經沾了三個人的血,你是不是覺得太少,你是不是就是想把我放到血盆子裡淹死!”
我的聲音小了下去,可是眼淚卻湧了上來。
嶽樂試圖把我正在收回的手攥住,可我甩開了。他的手很明顯的頓了一下,縮了回去。
我把自己的眼淚往回嚥了咽,調整了一下思緒。儘量使自己平靜下來。
“有眼淚為什麼不流出來?咽回去很好受嗎?”
“不好受。”我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可是我不會哭,我不會在你面前哭。”
“為什麼?”
“五年前我就不會在您面前哭了。因為,您不值得,我只對這個家有責任,對您,您是您的,我是我的。”這是我最後一點兒自尊。
“你既然對這個家有責任,那你就和我一塊兒過去,那邊有喜,你不是也應該高興嗎?起來。”嶽樂把我的胳膊拉住,想要把我從床上拽起來。
我順勢站了起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可是眼神是冷的,眼淚卻是熱的。
“喜?那是您的喜,是庶福晉的喜,我有什麼喜,我就是高興,高興安親王府又多了一個小主子,那說明我這個福晉當的賢惠,我給自己撈了一個好名聲,我當然高興。不過我賬面上又要多一個人的嘴了,不是一個,是很多個,您看過府上的賬嗎,您知道這些年我高興了多少回,您知道您每添一個孩子,這府上就要多添幾個人的嘴嗎?我怎麼現在才發現,這麼多年,我管帳,搞了半天,管來管去原來就是管這些,對了,我還得提醒您,您的歲銀要再這麼折騰下去,就沒多少了。”我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原本深壓在心底的委屈,全部表現了出來。高興?我高哪門子的興,五年前我就不會高興了。
話音沒落,我就走到外間了,可是嶽樂站在床前沒動,我轉過臉用手把臉上的眼淚一抹,問他,“王爺,您怎麼不走呀,不是要去看庶福晉呢嗎?”
嶽樂沒吭聲,轉過臉,面無表情的幾步就走到了我面前。
“這不是會哭嗎,眼淚還是別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