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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景不長。

&ldo;陸續予？&rdo;

一聲炸雷。

她現在最怕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陸續予的身體不可自制的抖了一下。她緩慢的將視線上移，看向來人。

女孩子白皙的小臉在冷風中凍紅，一輛晚歸的汽車從她身後呼嘯駛過，遠光燈的光線打在她的臉上，光影變換，交疊，消失。霓虹燈的七彩在她眼中碎裂，她眨了一下眼睛，輕輕的撥出一口白氣。

&ldo;是你啊。&rdo;

全身的戒備驟然鬆懈，陸續予理了理高高的毛領，抬起眼睛看著她：&ldo;這麼晚了，你也在外面？&rdo;

惠樹阮坐到她身邊，放下包，將手縮排袖子裡，反問道：&ldo;你不是也在？&rdo;

她聞言笑了笑：&ldo;我以為……你和我不一樣。&rdo;

&ldo;有什麼好不一樣的。&rdo;惠樹阮別過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兩個人撥出的白氣蒸騰在空氣裡，稀稀薄薄，最終慢慢淡化散開。

&ldo;我剛剛分手了。&rdo;陸續予說。她遠遠的望著馬路與天空交接的邊際：&ldo;但我一點都不難過。我好像永遠都是這樣，沒有穩固的關係，心情也總是不穩定。有時候喜歡自己，有時候討厭自己，有時候喜歡別人，有時候討厭別人。&rdo;

惠樹阮聽了突然輕輕的笑出了聲，陸續予轉過頭看到她笑彎了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撩人無比。

&ldo;好巧，我也剛剛分手。&rdo;她說，&ldo;你看，我們還是有地方一樣的。&rdo;

陸續予抿唇笑了，不過沒有接話。她不知道說些什麼，她思考了幾分鐘，才開口：&ldo;但你一定很難過。&rdo;

&ldo;……&rdo;

惠樹阮垂下眼簾，盯著自己手中的圍巾。她沒有反駁。她說：&ldo;那天你也看到了。每次吵架都那麼激烈，誰受得了。我這脾氣，換誰都忍不了。&rdo;

&ldo;你有想過為誰改嗎？&rdo;

&ldo;我已經改很多了。很多時候我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尤其是面對他的時候。戀人相處時總要與對方磨合，我們磨了那麼久，磨來磨去最後仍舊沒有結果。其實我從很久以前就在想，他還會容忍我多久，這個期限每一天都在縮短，最後，它還是來臨了。&rdo;

陸續予點點頭：&ldo;愛情像種毒品。你的精神需要它，一旦突然離了它，精神就會受不了，人就垮了，軟趴趴的，真是沒用。我不懂它到底有什麼好的。奇了怪了，每個人都爭著搶著要吸毒，誒，你說這個世界是不是生病了？可笑不可笑？&rdo;

&ldo;吸了毒就能暫時忘卻煩惱，快活似神仙，他們都在追求那一瞬間就快樂，人在快樂的時候，往往不會顧及結果。&rdo;惠樹阮聽到了來自遠方公交的鳴笛聲，她把手機收到包裡，站起了身，低頭看到陸續予扶著站臺標示的柱子正在沖她笑。

&ldo;結果呢？&rdo;

她問。

&ldo;結果？&rdo;惠樹阮搖頭嘆息，語帶笑意：&ldo;又有什麼結果？如果實在要有結果，他們依舊……粉身碎骨渾不怕啊。&rdo;

有什麼結果？

結果的結果，大概是一切從頭，再摔得鼻青臉腫一次比一次狼狽卻還在奮不顧身飛蛾撲火吧。

因果迴圈，輪迴，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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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續予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