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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rdo;李肖然拖著鼻音，這幾年沈叔的身體每況愈下，雖然沒有大病可身體眼見著就是不好。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此刻的眼圈還是紅透了。
沈自遠坐起身想拍拍他的頭，讓他的孩子不要這麼難過。
生命總是有一個終點的，而且他期待著終點站的到來。一個人的雙人床，總是太冷了些。
可手卻落了一個空。
身邊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就像是把他和世界分割成了兩個部分。
床邊的兩個人身影卻清晰無比，一黑一白。
&ldo;你們……&rdo;沈自遠的腦子還有些遲鈍，&ldo;黑、黑白無常？&rdo;
&ldo;我以前是個律師。&rdo;穿白色西裝的人笑眯眯地說，然後指了指同伴，&ldo;他以前是個商人。&rdo;
&ldo;不過呢，那是以前了。你把我們當黑白無常也行，我們是代班的。&rdo;
代…班……
沈自遠想，地府已經這麼人性化……不對，鬼性化了嗎？
&ldo;這個就免了吧。&rdo;白衣人把拘魂鎖收了起來，&ldo;估計你還挺迫不及待的。&rdo;
沈自遠沒有立刻跟他們走，而是見李肖然終於勉強露出一個笑臉，才徹底放下了心。
這兩個孩子能找到彼此，絕對是前世修得的福氣。
陡然間，他的身子輕了起來。
白衣人&ldo;唔&rdo;了一聲，就連黑衣人也為之側目。
&ldo;不容易啊，一點牽掛都沒有了。&rdo;
沈自遠想，怎麼會沒有牽掛呢？只不過他牽掛的人不在人世間而已。
他走在白衣人的身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頭頂上已經不再是明媚的天空，而是翻滾著烏雲，雲層中壓抑著咆哮，似乎隨時都會有滾雷砸下。
&ldo;好看嗎？&rdo;
白衣人跟著他一起仰頭，&ldo;我初來乍到時也不喜歡，可是現在卻越來越喜歡了，你猜為什麼？&rdo;
&ldo;生命。&rdo;沈自遠想，如果李燁在一定會喜歡這樣的景色。不美好，但卻很生動。
&ldo;不愧是醫生。&rdo;白衣人笑彎了眼。
&ldo;你似乎知道我的很多資料？&rdo;
一路走來，白衣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著天，可字裡行間卻是對他很熟悉。
&ldo;到了。&rdo;黑色西裝的人突然開口，&ldo;這個橋需要你自己過。&rdo;
&ldo;這是奈何橋？&rdo;沈自遠搜颳了腦海中的所有記憶，這是他唯一知道的一座橋。
&ldo;不是。&rdo;白衣人搖搖頭，正色道：&ldo;但比奈何橋難過多了。心術不正的，墮橋。大奸大惡，墮橋。魑魅魍魎，墮橋。而墮橋‐‐&rdo;
&ldo;‐‐永世不得輪迴。&rdo;黑衣人接道。
&ldo;一定要走嗎？&rdo;
白衣人刷刷刷地點頭，然後他看了眼黑衣人，黑衣人也點了點頭。
&ldo;哦。&rdo;沈自遠慢吞吞地應道，從懷裡掏出了一個護身符，&ldo;你們知道這是哪裡來的嗎？你幫我找到那個人，我就走。&rdo;
&ldo;……&rdo;白衣人無奈，&l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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