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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快把天門大大開啟,
我要乘駕濃濃的烏雲下來。
我命旋風作我的先導,
我使鵝毛大雪洗滌那空中的塵埃。
你盤旋著已經降臨下界,
我越過空桑山跟隨你來。
……
歌聲未落,敲門聲已響。屈平猶豫片刻,起身前去開門。隨著門扇的漸漸啟開,狂風送進一個粉妝玉雕的雪人。雪人毫不客氣,取下斗篷,抖了幾抖,與此同時,狠命地跺著腳,並命屈平拿笤帚將他身上的積雪掃乾淨。雪人頗有些趾高氣揚,彷彿他才是這室內的主人,屈平是他的奴僕。屈平趁掃雪之機,仔細地打量著面前這位牆堵似的大漢。這是一個駝背老人,披一頭亂蓬蓬的散發,長長的鬍鬚上結了一層薄霜,一個酒糟紅鼻子,一雙綠豆細眼,一臉雞皮疙瘩,真是又醜陋又邋遢,叫人既噁心又害怕。他自稱是巴山野老,要在此借宿一宵。
屈平從不以貌取人,他深明&ldo;奇貌、奇才、奇人&rdo;的道理,對這位深夜破門而入的不速之客十分恭敬,欣然答應他的請求。屈平料定這位可憐的老人昨日不曾晚餐,此刻定然飢腸轆轆,急忙吩咐廚下燒飯。冒著騰騰蒸氣的香噴噴的飯菜端上來了,置於老人面前。屈平先將竹筷遞過去,再盛一碗熱粥,雙手捧著呈獻。老人的面孔板得緊緊,無一絲笑紋,更無半點感激之情。他似乎並不滿意這種接待,木偶似的坐在那裡,半天不飲不食,不言不語,弄得屈平很是尷尬,不知何處得罪了客人。二人相對默默,坐了有一盞茶的工夫,野老突然吼道:&ldo;孺子無禮,老朽既冷且渴,無酒何以進食!……
屈平恍然大悟,原來野老是在挑剔飯前無酒。他忙賠禮道歉,親自下廚燙了一壺陳釀老酒,命廚師又加了兩個菜。野老並不催促,耐心地等待著,直至屈平把盞,他也毫不謙讓,有滋有味地品評著,吞嚥著。三杯熱酒下肚,野老面紅心躁,放肆地敞開胸襟,伸直雙腿,將脊背依在牆壁上,眯起了雙眼,搖頭晃腦,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
我心中鬱結著無窮憂思,
孤獨地長嘆越來越悲傷。
愁思糾纏心情難以舒展,
這茫茫黑夜多麼漫長。
……
野老似乎在發洩胸中的鬱悶,這樣沒頭沒腦地唱過一段之後,伸過酒杯,屈平給他斟滿,他舉杯在手,一飲而盡,咂巴咂巴嘴唇又唱:
宇宙多麼渺茫無邊無際,
天地多麼廣闊無與倫比。
聽不見的聲音還可感觸,
無形的事物卻不能造出。
道路遙遠漫長無法估量,
憂思難以斷絕縹緲綿長。
悲愁總是悄悄伴隨著我。
神魂飛逝心情才會舒暢。
我要乘著波濤隨風而去,
走向彭咸所居住的地方。
……
野老就這樣唱了又飲,飲了又唱,直至將一壺老酒全部喝光,方才用餐。野老的這些歌,屈平似懂非懂,但卻興致極濃,聽得津津有味。休看野老已近古稀之年,食量卻相當大,屈平準備的飯菜,他幾乎吃了個盤了碟光。
酒足飯飽之後,野老放肆地翻閱屈平的書簡,查戶口似的尋長問短。直到這時,他臉上才第一次現出了笑意,張開蒲扇似的右掌拍著屈平的肩,翹起棒棰般的拇指贊屈平少而博學,將來必有大作為。他坦誠地指出,這些民謠俚曲很重要,它是成材的基礎,屈平小小年紀不僅掌握了很多這方面的知識,而且能夠走向社會,深入民間,蒐集整理,實在是難能可貴。他衷心地希望屈平不要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