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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房，窗戶裡重又亮起了燈光。
車廂在道岔上顛簸起來。路分為兩股、三股、更多股。一些亮著燈的站臺、倉庫，一列列黑咕隆咚的、頂蓋上落滿雪的空車廂徐徐掠過。時不時地傳來遠處電氣機車的汽笛聲和喳喳作響的、猶如易碎物質破碎聲的、乾巴巴的訊號聲。
列車漸漸駛近博爾斯克。
乘務員走進包廂，把帶有一個個小口袋、插著白色鋪位號牌的黑色漆布放在膝蓋上攤開來。
&ldo;票你們還要嗎?&rdo;她問。
&ldo;當然要!&rdo;胖子快活地回答，&ldo;我們是公職人員，親愛的。我們要報銷的。&rdo;
乘務員把票交給他們，然後整理了床鋪。
&ldo;我們快到了，&rdo;她離開時說，&ldo;停留十五分鐘，也許時間更短一些，因為晚點了。&rdo;
隔壁包廂裡，人們已經開始躺下睡覺了。
德米特里&iddot;彼得洛維奇穿上大衣，把衣領豎起來，戴上帽子，手裡提著破舊的手提箱，急不可耐地在過道上走來走去，眼鏡片不時發出閃光。
列車明顯地開始減速了。
窗外閃過燈火通明的高高的站臺：繫著白圍裙的搬運工推著運貨車。
乘客們‐‐原來相當多‐‐都聚集在過道上。
列車終於哐啷一聲停住了。德米特里&iddot;彼得洛維奇和他的旅伴隨著人流走出車廂，不由自主地朝四周環視了一下。
&ldo;噗，天氣還是相當冷啊，&rdo;胖子精神抖擻地說，&ldo;怎麼樣，出發吧?&rdo;
&ldo;是啊，是啊，當然，&rdo;德米特里&iddot;彼得洛維奇回答說，&ldo;真的，太冷了。&rdo;
他們一邊順著站臺朝前面很遠的地方，亮著&ldo;城市出口&rdo;的牌子走去，一邊繞開站在那裡的人。
德米特里&iddot;彼得洛維奇突然停下來，壓低聲音說：&ldo;我的上帝，這好像是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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