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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有多少人無眠。

第7章 九妹

翌日，陸瓊九起得很晚。

她睜開眼的時候，音容就趴在她腿邊打著瞌睡，手上還扶著她的腳冰著藥。

陸瓊九也好不到那裡去，她半躺半仰著湊活了一宿，許是昨夜太累了，在和音容交談中犯了困便睡了。

音容也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也就任由著她去了。

一醒來不要緊，脖子疼，後背疼，腰疼，腳更疼。

&ldo;郡主，我怎麼睡在這兒啊？&rdo;音容也是剛醒，迷迷糊糊的。

陸瓊九抬抬腿，將腳踝抬的和自己視線齊平，苦著一張臉，哼聲道：&ldo;音容，你看，冰敷不管用的。&rdo;

&ldo;這可不是，腫成了一個饅頭，&rdo;音容捏著帕子，聲音越說越低，&ldo;我小的時候愛玩，崴了腳，我阿孃就是給我冰敷好的啊，怎麼到郡主身上這法子就不靈了？&rdo;

她說著說著，突然瞪大眼睛，湊近陸瓊九道：&ldo;莫不是這一身嬌養起來的肉就是比平常人的不好伺候吧。&rdo;

陸瓊九當下黑臉，她看看腫的高高的腳踝，望望一臉深究的音容，沉了口氣，高聲：&ldo;來人，去請太醫。&rdo;

這時，外面跑進來一個侍女，她匆匆忙忙開門便闖進內殿，有些不合規矩，髮髻凌亂了幾分。

陸瓊九盯著她的模樣回憶了一下，才好不容易從上輩子記憶中摘出這麼個人，她扯起嘴角，語氣莫名：&ldo;佩晴？怎麼這幾日沒見你？&rdo;

&ldo;奴婢前幾日被貴妃娘娘要去調配香料了。郡主忘了嗎？奴婢走之前曾來拜見過您。&rdo;

陸瓊九瞧著她小巧瑩白的下巴，略微思忖，&ldo;哦，我忘記了。&rdo;她撐著床，捋平衣服上的褶皺，漫不經心的問：&ldo;急急忙忙闖進來，可是出什麼事了？&rdo;

佩晴頭快要垂到地上，支支吾吾道：&ldo;太后娘娘那邊派了人過來。&rdo;

&ldo;什麼？！&rdo;陸瓊九心裡一急，受傷的腳碰到床沿，疼的她眼淚直冒，&ldo;怎麼還派人來了呢，莫不是我昨天做的太過，皇祖母又生氣了？&rdo;

&ldo;郡主，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rdo;

陸瓊九有些洩氣，常樂宮自她住進來，便少了很多規矩，她是個野養大的孩子，自己就不喜歡被拘束著，更不會約束著別人。

但這皇祖母派來的婢女嬤嬤們，她都不用猜，也能想到定是來立規矩的。

思及此，陸瓊九顧不上許多，焦急道：&ldo;音容、佩晴快幫我換衣梳妝。&rdo;

前廳裡，一老一小的兩個人對著站立，誰也不看誰，誰看誰也不對眼。

老的那個抱著胳膊，身材有些發福，但髮髻清爽，沒有一根亂發飛出粘連額頭，小眼聚光且精明。

小的那個身量高挑，手腳規矩，頭上只插了一支木簪和一朵鍍銀雛菊花，一副清冷麵孔，脖子細長，略顯刻薄的模樣。

對峙久了，還是老的先開口，&ldo;你也不過近幾年才在太后娘娘那裡得了臉，論資歷，你還是往後排排，今個兒來了常樂宮，我是主管嬤嬤，記住嘍。&rdo;

小的冷哼一聲，&ldo;嬤嬤那身子本事，對待嬪妃們還有點效用，郡主公主們，都是金枝玉葉，您小心您那法子使得重了，郡主去陛下那裡參你一本。&rdo;

&ldo;你這小浪蹄子說什麼呢！&rdo;

&ldo;嬤嬤聽到的就是我要說的。&rdo;

&ldo;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