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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牌位一事浮出水面,真相一個比一個殘酷。
其實一切早有跡有尋,是她過於輕信,導致痛失真正的小七。
生小七的時候,她已三十九歲,因為高齡產子,故而體力不濟。
生產後,足足昏睡了兩日兩夜才醒來。
剛一睜眼,就看到崔承喜笑顏開地抱著小七,得意地向她炫耀。
當初以為小七是崔承的老來子,故而他格外寵愛。
如今想來,因為那個孱弱得如同小貓的孩子,是他白月光的孩子,是他心愛的女人生的孩子,他才會如此珍視。
見到小七的第一面,她不是沒有懷疑,那般孱弱的貓兒,真的是她的兒子?
懷小七的時候,太醫每次診脈都說孩子很康健,生下來怎麼會只剩半條命?
她不過問了一句“太醫會不會搞錯了”,便召來崔承的暴跳如雷。
說她不慈和,不像真正的母親,對病兒沒有愛心。
她立刻愧疚地打消疑心,全心全意地照顧小七。
可恨自己識人不清,竟替旁人養了十多年兒子,卻連真正的小七流落何方都不知道。
她捂住疼痛不已的胸口,臉色慘白地撲倒在貴妃榻上。
劉嬤嬤嚇得魂飛魄散,跪下哭著求她請太醫,她堅定地搖頭拒絕。
眼前不斷浮現出,真正的小七在外遭受折磨的各種場景。
她痛苦地閉上雙目,心像被劈成兩半,一半浸在冰水裡泡,一半擱在架子上烤,極熱極寒,痛不欲生。
若非要留著崔承慢慢償還這些年的痛,獲得小七的下落,她恨不得即刻提刀斬殺了他。
可這麼多年的人生閱歷告訴她,越是緊要關頭,越是要冷靜。
萬不能讓崔承和崔珏這對狗父子發現,自己已經知道了真相,絕不能打草驚蛇,給真正的小七帶去不必要的麻煩與危機。
她深吸幾口氣,慢慢平復心中的憤怒,默默地將手中的信往炭爐裡一扔,一縷縷青煙冒了出來,不一會兒信便成了灰燼。
由衷地感謝濟遠先生,自己又欠了他一份人情,要不是他坦誠相告,自己只怕到死都被矇在鼓裡。
若真是那樣,自己的小七豈非永遠流落在外,母子永遠無法團聚?!
“阿留,調查可有結果了?”
聽到王妃的問話,劉嬤嬤抹乾了淚,氣憤不已地將調查到的事實告訴了她。
這麼多年,崔承同白淑宜從未斷過聯絡。
兩家退親,白淑宜入教坊司三年後,崔承找到她,兩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敘了舊,從此白淑宜就成了崔承的外室,花用的卻是她的嫁妝銀子。
不僅如此,崔承還時常避開她,帶幾個孩子去兩人的愛巢。
這正是出事後,幾個兒子個個維護白淑宜,紛紛為她辯解的原因。
原來,當初崔承說帶孩子學騎射全是假的,實則帶著孩子們去見白月光了。
劉嬤嬤原本擔心宋謹央想不開,見她尚算冷靜自恃,這才放下心來。
“王妃,”劉嬤嬤語速極慢,似乎為了怕傷著她,刻意壓低怒火卻依然憤憤不平,“王爺不僅娶了平妻,還將她的名字記入了族譜。”
宋謹央勃然大怒!
她每年捐到族裡的銀兩,能建百來座宗祠了,他們崔氏族人倒好,明著討好她,暗中幹著欺瞞的勾當,竟敢揹著她,悄無聲息地將妓子記入族譜?
“一群白眼狼。”劉嬤嬤忍不住咒罵,王妃對族裡多好啊,他們怎麼能做這種事?
宋謹央冷笑,崔氏既然不做人,她也不用客氣了。
“阿留,明兒入宮一趟。”
劉嬤嬤聞言眸色頓時大亮,一臉欣喜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