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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場時間早過了,今日有些反常。晁荃如又掏懷錶確認了一下,過會兒他還約了人,若等到祝酒詞結束,怕是要遲到了。
這麼想著,別墅那邊就有了動靜——丸元父女倆終於從宅子裡走出來。
丸元優子著一身時髦的松花滾繡旗袍馬甲,外頭披著一條薄皮毛披肩,挎著西裝革履的丸元次郎款款走下臺階,整個人笑得明豔動人。
可晁荃如沒在意,反倒是走在父女倆前面那個身著素雅襖裙步履匆匆的身影更吸引他的目光,令他感到意外。
他站起來身來,朝對方擺了擺手。對方顯然是看見了他,點點頭,先走到最前排顯眼位置的桌前跟一年長富態男子說了兩句話,那人也扭頭向這邊望過來。晁荃如趕緊向長輩低頭彎腰,遙遙問候。似是得到了許可,年輕女子這才朝這個角落快步走來。
不知是腳下急,還是疲憊,豐腴的身子在太陽底下倒似紙片一樣晃晃悠悠的。
沈竹聲走到跟前,果然鋪了一臉倦色。她倒是不意外這桌還有個牛呈奎,只向陌生的宋倫義互通姓名問候了一聲,便就著晁荃如替她拉開的椅子坐下了。
這個桌上,牛、沈、晁三家人算是齊全了。
“你怎麼來了?”晁荃如一邊問,一邊喚來侍者,點了些細軟食物。另一旁,極有眼力見的牛呈奎已經給她遞水了。
“沈醫士這是身不由己?”牛呈奎拇指點點最前頭的桌子,示意沈竹聲是被父親沈谷強行拉來的。三人年齡幾乎一般大,說話沒有間隙。
“來給‘土皇帝’請平安脈。”身心疲憊讓沈竹聲懶得遮掩毒舌,但她也懂分寸,只在他們小輩間這麼說說。
日本總領事丸元次郎有失眠頭疼的頑固病症,西醫無法根治。聽聞沈竹聲是隱世名醫楊伯卯的關門弟子,又是西醫醫師,素來對中西醫的結合治療頗有研究,便順著沈家這層關係時常將人請上門來私診。沈谷作為膠澳商埠總商會會長,一腳政治一腳商人的重要角色,自然樂得這段順水人情。
“舍了女兒套關係,你那親爹也是個人才。”
放在平時,牛呈奎的直截了當早就捱了沈竹聲的眼刀,可今日,沈醫士是真的沒有多餘力氣。
膠濟鐵路撞車事故的傷員原則上是被平均送往各大醫院,但醫院在上頭的人眼中也有“高低貴賤”,專門為國人醫治的同善病院便成了眾矢之的。
自車禍那日沈竹聲凌晨被叫到醫院開始,一連幾日都沒能回家,今日好不容易到家喘口氣,還被父親拖到了這個她根本不想參加的餐會上,見一些她根本不想見的人。
侍者把餐食呈上,晁荃如放到沈竹聲面前,勸說:“先吃點東西,你這臉色比病號還像病號。”丁香色的條紋襖子沒給她勻半點血色,反倒襯得人蒼白得像要隨時倒地。
可人在極度勞累中根本沒有胃口,沈竹聲推了推盤子,低頭看了眼那塊改造過的男式腕錶。“算了,我一會兒就得回醫院去。”她實在不想多待一秒鐘。
“你有力氣站著才能幫更多的人,倒下了就是給同事們添麻煩。”晁荃如這話說得冷冰冰,但卻在理。他知道只有這麼說沈竹聲才能聽進去。
果然,對方選擇接受這個意見,嘆口氣硬著頭皮開始吃東西。
晁荃如與沈竹聲的相處既親暱又生分,讓一旁看著的宋倫義實在好奇,便湊近些低聲問牛呈奎:“這二位是?”
牛呈奎倒是不拿這桌人當外人,笑著朗聲說:“他倆有婚約,若非早就被家裡長輩定下,她現在不是我嫂子就是我老婆。”
沈竹聲實在忍無可忍,低聲警告。“牛西宿!”
“到。”牛呈奎嬉皮笑臉地應答,在嘴上做了個打封條的手勢,表示不再說了。
想想三大家族相互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