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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被她的兩根松花辮遮擋得時隱時現,格外璀璨。
他用燙茶水涮了下湯碗,示意旁邊的小廝盛雞湯。都知道楚二爺此人俊逸冷冽,甚有潔癖,哪怕給他把東西已弄得乾淨,他也須再涮一涮。小廝給楚二爺恭敬盛完,睨了眼對面樸素的美人兒,又如法炮製給阮蓓涮了碗盛上。
也不知道是否親戚,還是走了天大幸運,被楚爺瞧上了。嘖,楚二爺是出名的笑面閻羅,俊美惑人的背後是把狠刀,姑娘可能架得住?
阮蓓道聲「謝謝。」
「將柳蔭當做芙蓉帳,駙馬看新娘,夜半挑燈有心作窺妝。
地老天荒情鳳永配痴凰,願與夫婿共拜相交杯舉案。」
飯店二樓的戲臺子上,伶人正唱著粵曲《帝女花》。這家廣德酒樓在外省的店,店店可聽到醇正的粵腔,很是吸睛。
阮蓓不自覺抬頭,看著上方,跟隨鳳冠霞帔的女旦翹了翹蘭花指。
楚勛幾分意外:「你會唱戲?」
南下的遺貴直至上一輩,都對戲痴之入骨,他自然也不陌生。
阮蓓斂回神,點頭應道:「是。我姥爺從前就是戲班的,後來去了,班子就散了。我小時常被逼著學,學唱腔學舞步。但從沒上過臺,上中學後就生疏了。」
楚勛睨了眼她纖美柔荑般的小指,嗓音柔沉道:「我姥爺也痴戲。有機會能給我聽聽麼?」
周圍很吵鬧,他這句卻像穿破空間獨說予她。念及姥爺時的辭調,莫名顯得溫和含蓄。
阮蓓聽得心思悸動,忙謙虛道:「我只一個人在家唱的,要唱給外人該獻醜了。」
楚勛也未強求。
但他想做的事,便沒有辦不成的,除非他已無趣。
看女人微抬手腕開始喝湯,杭月青旗袍,袖長到腕骨上方一點,露出瓷白的面板。
右邊兩枚細銀鐲,很久前的老款,細得分量輕薄。但做工精緻,落在她手腕上,被她戴得銀白髮亮,使整隻手看起來都矜貴。手面白得能窺見底下青色的血管了。
他鬼使神差地執起筷子,給她夾了龍蝦過去。心裡置喙,他可不經常和女人共進晚餐,甚至……破天荒夾菜。
卻已經啟口道:「是對菜品不滿意?那就再換幾道。」
故意的。
不不不,別了別了。
阮蓓連忙低下頭咬一口,直白地說:「很好了,點上這麼多有些意外。」
楚勛興味盎然地看著她的焦急,哂笑溫和:「太瘦了,多吃點。」
阮蓓點頭,味道是真的地道,她舀起一勺烏雞湯。
「你是左銓鈞的校友?他是不是已經畢業,聽說藍埔陸校一畢業就是少尉,每月可領30元津貼?」
楚勛回答後面一句 :「不到三十。扣除伙食費四五塊,服裝費十幾塊,武器費四五塊,第一個月到手只能約莫五塊。當然,也並非誰畢業就一定能當上少尉。」
他說得很熟練,讓阮蓓不疑有它。
她咬菜的動作驀然一頓:「那這一頓,豈不是用掉他幾個月的津貼?我和他還沒熟到那個程度,破費了。」
楚勛莫須有的舒展,連他也不知道緣由。逮著契機:「那麼到了何種程度?不是你男友?」
在廣東小城裡還是保守,不直言男女物件,而稱「朋友」。
男人嗓音低沉,「男友」說出來自然而然,阮蓓連尷尬的機會都無需。
她臉稍紅,但也坦蕩:「我和銓鈞是一條街上的鄰居,算好兄弟。上次我還在家,他給我來了信,說畢業前給我寄封信。我到申城給他回了新地址,大抵這時候他的信該到了。對了,信在哪呢?」
楚勛知道照片後面還有字,上書「待到報家國,親手呈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