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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中午,許知熙喊吃飯的聲音傳來,四人才放下手中的秧苗,回岸上洗手洗腳。
沱田還有一點,下午爺爺會自己過來栽,他們應該會去栽其他的水田。許知南還不清楚有哪些水田沒有栽,回去的時候得看看。
踩上自己的拖鞋回家去,他呼吸一口鄉下的空氣,感覺這空氣都冒著絲絲甜味,偶爾他也會掐自己的胳膊,想看看這是不是夢,掐了滿胳膊印子也沒有醒來,應該是真的回到了十二歲。
他快要記不起現在的家是什麼樣的,走到家一看,是又小又破的磚土混合結構的房屋。
兩間正房,一個堂屋,左側是一間廚房和兩間房間,廁所是茅草搭建的,就兩根木棒踩上去蹲著,不小心還可能掉下去。
他記憶中其實是那種有沼氣池的廁所,好歹是磚搭建的,現在想來應該是再等幾年國家有這個政策出來農村才開始挖沼氣池。
右側那一邊是大伯家的二層小樓,兩座房子隔了一堵牆,爺爺把牆鑿了個洞,兩家貫通。
大伯家的房子只有許知冬在裡面住,住樓下,樓上瓦片沒有翻撿過,幾乎每個房間都會漏雨,這個二層小樓整體也是舊舊的,樓梯佈滿青苔,蝙蝠在樓梯間懸掛著,樓梯上都是蝙蝠過夜後留下的小糞球。
時隔多年,回憶早就模糊不清,但一回到現在,這老舊的灰白記憶彷彿被上了色彩,都一一生動起來了。
許知熙炒了個茄子,用過年的老臘肉燒了土豆,也許真餓了,這飯菜香直往鼻子裡鑽。許知熙是他們三兄妹中最會做吃的,人瘦小但也是最勤快的,他和許知冬兩人跟老油條一樣,家務事上躲得最快。
許知南拿盆去灶臺的提鍋裡舀了兩瓢熱水,混合著冷水用來洗臉。
“老冬瓜,你不做你的作業啊?”
他們三兄妹相愛相殺多年,小時候從不叫正名,都是取的小名。
許知冬是冬瓜,偶爾會叫大冬瓜、老冬瓜,反正是各式各樣的冬瓜。他的則是南瓜,小時候是小南瓜,現在是大南瓜、上一世長大後也就成了老南瓜。許知熙是西瓜,她嫌棄難聽,她這瘦小的身軀可抵抗不了兩個臭嘴的哥哥,聽了許久也就無所謂了。
一家三個“瓜”,下半年小小妹回來就是四個“瓜”了,正好湊個東南西北“瓜”。
“回學校抄。”許知冬使勁搓著黑紅的臉,臉上的泥點子幹了後不好洗。
許知南沒說什麼,他還沒想好怎麼改變。許知冬是他們三兄妹中讀書最厲害的,字也寫得好,小學的卷子幾乎都是滿分,初中一百二十分總分也得考一百多,但他也是自己放棄讀書的,考上高中,讀了半個學期,去江浙一帶打工了。
“該好好讀書了。”許知南換了身乾淨衣服出來,坐在小木凳上喝水,“許冬瓜,你不讀書,以後苦死你。”
他這個大堂哥以後確實很苦,二十八九才結婚,生了個兒子,第二年就離婚了,因為沒錢。
“小子,你可別咒我。”許知冬手一揚,手上的水就灑在許知南臉上。
“咒你幹啥?我可等你掙錢了請我吃香的喝辣的。” 許知南連忙躲開,又去接了一盆水兜頭淋下,他和許知冬的頭髮都很短,快要貼頭皮的一點發茬子,理這麼短的頭髮一年到頭可以少理髮,省錢。
“想得倒挺美。”
他們三兄妹的頭髮都是又粗又硬的髮質,髮絲烏黑,少年時期從未想過以後會有脫髮的困擾,只覺得頭髮太多太密實,長得又快,有時也挺煩躁的。
他上一世未婚,少了許多煩惱,成年後沒有脫髮;許知冬二十五六就開始脫髮了,三十歲就成了地中海;許知熙生育後脫髮,幾年後好不容易頭髮又濃密起來,又經歷一場家庭變故,頭髮一把一把的掉,後來一直沒有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