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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
一口吃不成個胖子,他今天能有第一步,往後就能有第二步、第三步。
而現在,就該她頂著。
卸車的人裡面就有王家人,四下瞅瞅,她找到了二叔家的堂弟王超。他穿著掛肩背心和短褲,麻溜的往返於北屋和拖拉機之間。別人一趟的功夫,他能跑兩趟。
&ldo;超超,把你那碗給我。&rdo;
&ldo;哦,姐,給你。&rdo;
王超聽話的遞給她,雖然奶奶常說大伯不好,但父親卻告訴他,他們跟大伯是一家人,一家人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王曼取出兩隻,一隻完好,一隻碗口有幾處細小的破口。一手抓一隻,她走到蘇明梅跟前甜甜的笑著。
&ldo;媽媽,這是你平時最喜歡用的碗。&rdo;
說完她又舉起那隻破口的碗:&ldo;這只是我和爸爸的,你也帶上,碗疊放在一起,就當咱們家每頓飯還是在一起吃。&rdo;
蘇明梅正在與街坊們溝通感情,各種煽情的話流水般的往外說。蘇明蘭站在她邊上,每當姐姐說起王家的好時,她就開始各種唱反調和恨鐵不成鋼。就這一會,心性純樸的泉水村人只覺得蘇家姐妹感情好,而明梅不僅能幹,更是有一副不亞於老好人王繼周的好脾氣。
刷好感度的必備條件就是兩人站在人群中,所以這會,街坊鄰居也將兩隻碗的差別看得一清二楚。
&ldo;這妮子,你發著燒迷迷瞪瞪的,快進去歇著,媽媽往後會常來看你。&rdo;
眼見蘇明梅避重就輕,明裡暗裡說她發燒說胡話,她暗自著急。還沒等她說點什麼,搬完一隻暖瓶回來的王超跑到這邊。
&ldo;姐,這不就是你吃飯用的碗。我都記得,上次我來你家吃飯,還被這碗給割破了嘴唇,回去我媽還說我來著。
你這是要幹什麼?不行不行,這碗不能送,送了你家就只剩我手裡這一隻碗,難道你跟大伯要用盤子喝米湯?&rdo;
王超手中那隻碗活像丐幫長老用的,王曼低下頭,嘴角直抽抽。
完美補刀,蘇明梅臉上的溫柔有一瞬間皸裂。
王曼沒收回來,反而把手舉得更高:&ldo;超超,這是我媽最喜歡的,我必須得給她帶上。媽媽,給你。&rdo;
雖然她已經十二,但長期的營養不良,她才長到一米出頭。且她面黃肌瘦,整個人看起來只給人小可憐兒的印象。此刻她舉著碗泫然欲泣,更是讓街坊們忽略她面黃肌瘦的形象,只覺得她一雙大眼裡全是可憐。
此刻開始有人竊竊私語:&ldo;曼曼隨了明梅,懂事又孝順。&rdo;
也有人覺得不對:&ldo;碗破那麼厲害,咱們大人能將就著用,孩子可不成。你看曼曼嘴上的豁口,不會是被割的吧?都是當媽的,怎麼這麼不小心。&rdo;
蘇明梅騎虎難下,只得接過來。
王曼露出開心的笑容,然後對著手指,小心翼翼的開口:&ldo;媽媽,你可以送我一樣東西麼?&rdo;
蘇明梅正愁沒法彌補形象:&ldo;好,曼曼自己去挑,都留下也沒關係。&rdo;
王曼眼睛一亮,踩著凳子跑到拖拉機上,指著最裡面的一個大櫃子:&ldo;這是我九歲那年,爸爸媽媽說給我打的櫥子。大衣櫥擺在屋裡可好看了,還能照大鏡子。&rdo;
說完她她捂著臉,彷彿有些不好意思:&ldo;我就要這一件,好不好?&rdo;
蘇明梅臉色陰下來,王繼週一個莊稼漢本來就沒幾個錢,家裡的東西大都是當年結婚時添的。只有這大衣櫥,打了還不到三年。當年她發狠,用的最好的紅衫木。而且她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