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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白衣出塵的仙人轉眼間模糊了遠勝時間萬千色相的容貌,掩去了有別於常人的冰雪眸色,改了寬袖雲衣換了現今人間常見的衣裳。一排排精緻的盤口自包裹住修長脖頸的領口而下收入繡了劍紋的腰封中,窄袖長袍,一身出塵的雪意化作了凜然的寒劍。這個模樣的浮華比起仙人,倒是更像凡塵茶樓中說書先生摺扇下的江湖俠客武林劍者。
浮華用著不太標準的手勢抱著剛剛取名喚作殷遲的小徒弟,走進了一家離得最近的客棧中。
此時恰是傍晚,客棧的生意不錯,好幾個小二傳菜端菜忙的團團轉。一個年紀看來不過十六七歲的小子剛好打掃好桌子,小跑著迎了上來。揚著笑臉,問道:「客官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浮華淡淡的掃了迎上來的小二一眼,一錠銀子準確的丟入了小二的懷裡,「一間上房」說完,他頓了頓,目光似是掃過被他強行點睡過去的殷遲,「弄些孩子能食用的吃食。」
一個的男人孤身抱著一個孩子的一幕,讓平時最愛去茶樓蹭故事聽的小二下意識的腦補出了一長串的江湖恩怨糾結的故事。口中答應著:「好嘞。」麻利的帶著浮華上樓的同時,眼睛不住的想要往浮華和被迫睡過去的殷遲身上瞟。客棧魚龍混雜,迎來送往什麼人沒有,只是他年紀年歲尚小,心思活絡,還不大穩得住。
然而他每次都在堪堪觸及殷遲便觸電似的收了回去。不知為何他竟不敢直視那白衣服的俊公子,就連小心的瞟一眼都覺得脊背僵硬,心跳如鼓。小二連忙收斂了多餘的心思,快步將浮華引至房門口。
浮華並沒有在意店小二的眼神,到了房門後便打發他快些去弄吃食,他感覺懷裡小崽子快醒了。
果然在浮華關上房門,正要將他放到床上的時候,殷遲「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並且成功的尿了浮華一手
浮華面沉似水:「」
殷遲:「嗚哇」一張小臉哭得通紅,這打雷般的哭嚎下,眼角那零星的兩滴淚水實在不大夠看。
浮華緊抿了唇色略淡薄的唇,聲音冷冽若碎冰帶著北風過耳的寒意,「噤聲。」
殷遲又餓又難受,別說他還聽不懂就算聽懂了也不一定理會。於是,他哭得更大聲了。
浮華彎著腰,一手扶著他的頭,一手還託在他的屁股上,一時間放下也不是,抱起也不是。直到小二端著碗羊奶上來才拯救了哭得嗓子都啞了的殷遲。小二很想投給這位客人一個寫著「看著這麼聰明,怎麼帶孩子這麼笨拙」的眼神。奈何浮華一望過來他就什麼想法都沒有了,明明人家就是淡淡的掃了你一眼,可就是莫名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浮華沉默的在屏風後一個淨衣術將自己整理乾淨了。
他是清淨了,然而抱著殷遲的店小二又犯難了,原因是殷遲哭是不哭了,但不肯喝羊奶也不讓店小二給他換襁褓。他一碰,小崽子就又開始哭。只是因為年紀太小,又實在哭不動,抽抽搭搭的,黑葡萄似的眼睛腫成了兩個小核桃。
打理好自己的浮華抽出空來,神色淡淡的賞了店小二,又將人叫了出去。面對不停的蹬腳的小嬰兒簡單粗暴的一揮袖子,換了新的襁褓。隨後端起羊奶,眉峰微不可見了蹙起,他望著依舊抽抽搭搭的小東西,曲起指尖在瓷碗上扣了扣。羊奶匯成小小的一股從碗中流出貼上殷遲的唇邊。
終於,不哭了。
待一碗羊奶餵完,浮華心中只閃過這一個念頭。待到半夜殷遲尿濕了床榻繼續開始哭的時候,浮華頂著張八分不動的臉,心中思索著該找個人照顧才行。
他一直在太上雪峰頂的塵湖中觀人世更迭,凡人往來,但也只是大概明白。若是讓他自己動手適應那是萬萬沒可能的。誰能想到養個徒弟這般繁瑣又不可言說。浮華打著待孩子養的差不多大了他再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