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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學樓擋住了大半的風景,只不過太陽是從西邊落下的。
夢裡般的圓日向窗戶坐邊層層疊疊住宅樓落下,相似與不相似的樓房外殼,宛如鋸齒狀般的畫素。那佈滿青苔的屋頂上,滿是灰塵的太陽能熱水器真空管和鎖眼裡鏽跡堵塞的天台大門,密密麻麻的重複充斥在類似的區域。空調外機,聒噪的聲音彷彿巨大的蟬鳴。
“知道了。”
“什麼叫知道了,這話說出來我也很害羞的好嗎?”
“你在什麼時候,說出什麼話我都不奇怪。”雪之下接著講道,“六歲的時候你就跟我表白了吧?”
“這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雪之下微微眯著眼睛,彷彿是在夢遊一樣,“還是在我爸媽來看我的時候,直接單膝跪地上了。我還在想你之前什麼要學法語,原來是因為這個。”
實際上江離那句”Je t’aime” 是按著他老孃古早時候的發音玩偶學的,回首他剽悍的人生,六歲,在自己連飯碗都端不好的年齡,就當著人家家長面表白,除了學溥儀登基稱帝,已經沒有更離譜的事情了。他是要幹大事的人。
江離想說,他之所以對著雪之下說我喜歡你的原因,其實是因為當她問海老名會喜歡什麼樣的男生時,一定會想到自己會喜歡什麼樣的男生,轉而又想到有什麼男生喜歡她。如果沒有人喜歡她的話,估計會很寂寞吧。
女生的心思一直都很敏感,那尷尬的事情就他來說好了。
但是沒有機會了,事情永遠不會像人設想好的那樣,有個機會大大方方向對方解釋出來。
話題錯過了,那就是過了。
江離搞不懂這是自我設限還是什麼,明明現在就有機會解釋,但是他說不出口。
“然後呢?”
他順著話題繼續問下去,他的記憶止步於雪之下的父親尷尬地把他抱起來。
“不知道。”雪之下輕鬆打起了啞謎。
江離只感覺他像是有什麼把柄被對方抓住似的,低頭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雪之下。
“原來你還會害羞啊。”雪之下被江離地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但又不好意思斥責,只是來回的,像是回應似,把目光反覆給到江離,又無情的撤回看向別處。
她也被江離搞蒙了,往常她都是討厭問題多的像機關槍似地江離,可江離一旦正如她所願沉默下來的時候,雪之下反而感到不適應。
不適應才是人交往的本質。
愛情只是把它放大了而已,因為它要求兩個原本不認識的人,在這段關係上投入全部。
結局終歸是不愉快的,倒不如說快樂的是兩個完全不相同的人,在一起像拼圖一樣把兩人拼起來的過程。
“你生氣了嗎?”江離的話牛頭不對馬嘴。
“沒有。”
“那我以後如果有什麼惹你生氣的地方,你一定要說出來。”
“好。”
江離不明白,為什麼雪之下一個“好”字能讓他這麼開心。
一個正大光明對他發怒的理由,就好像是把刺入他心臟的劍交給別人了,可他卻這麼開心。
“海老名喜歡什麼樣的男生,直接去問她不就好了?”
“你又想這麼做了?直接去問不就打草驚蛇了?”雪之下一字一句皎然地說道。
她突然又想到,江離這麼做說不定真的可以,但僅限於他。如果江離路邊隨便找個女生索要聯絡方式,估計十個裡面九個都會同意吧,那麼問這種事情也是同理。
“那唯一的方式就是聊別人的八卦時候,看似無意地詢問一下嘍,但這種提問很容易被搪塞過去吧?”江離心想要是別人這麼問,他可以隨口編出一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