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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儘管穿戴不整,大家也都不在意,害羞的女同學也沒有了往日的羞澀。二十幾個人用一個搪瓷碗輪流喝一口水,吃著直升機空投下來的壓縮餅乾,在cháo濕、擁擠、淒涼的臨建帳篷裡度過了漫漫長夜……
天終於亮了。同學和老師們陸續地走出帳篷,然後聚在一起商量如何處理七位同學的屍體,大家七嘴八舌,意見不統一,最後由班主任決定:先掩埋屍體,然後待通訊恢復,道路暢通,再與其家人聯絡。說完,大家一齊動手,找來一些木板和被褥、衣服等,由女同學負責給每位遇難的同學整容、穿戴衣服,然後搭上木板,由男同學抬著,經過操場,穿過學校後門,爬上薊運河堤,又向東走了100米左右,將遺體停放在河堤上。一些先來的同學已經在選好的墓地上挖坑。由於人多,半個小時後,七個坑陸續挖好了,然後大家小心翼翼地將遺體逐個向坑裡安放,當放下四具遺體後,有位同學建議,將小李和小傅的遺體放在一個坑吧!班主任問為什麼?那位同學答道:&ldo;因為他們兩人生前很要好,可能在談戀愛,生不能同床,但死能同穴,也算成就他倆陰間的一段好姻緣吧!&rdo;班長馬上站出來制止,說:&ldo;老師,別聽他的,死者同穴要徵求雙方家長意見,否則會鬧出事來。&rdo;這時我打了個圓場:&ldo;把他倆葬在相鄰的兩個坑,讓他們在地下也有個照應吧!&rdo;剛說完,幾個女同學便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ldo;葬禮&rdo;舉行完了,大家凝望著七座新墳,凝望著墓碑上熟悉的名字,眼淚再一次滾落下來。大家不約而同地向河堤上的七座新墳鞠了三個躬,然後轉過身默默地離去……
我正深深沉浸在遙遠記憶中,突然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猛地從追憶中驚醒,回頭望去,發現了和我一樣前來祭奠的昔日同窗‐‐這次來祭奠的同學最多。然而,歲月似水流年,葬在腳下的七位同學都已陸陸續續被他們的家人遷走了。留下的只是荒坡、野糙和不盡的回憶……
幸運的悲聲(1)
連載:唐山大地震親歷記 作者:馮驥才,陳建功等 出版社:團結出版社秦曉鷹我因被要求必須參加一個別彆扭扭的黨員發展會而僥倖與死神擦肩而過,然而30年過去了,我心中總覺得有某種說得清和說不清的愧疚。
人生總有些事情值得回憶,但&ldo;值得&rdo;並不等於情願、更不等於回味。1976年那場大地震對我和許多人來說就是這樣一種複雜的感覺。
28歲以前,我就沒聽說過茶澱這兩個字。1976年春天,因為南大歷史系黨委要求畢業班到那裡去實習,我才第一次知道天津市漢沽區有個叫茶澱的地方。說是&ldo;實習&rdo;其實與下鄉勞動差不多。只不過多了一件事,就是天天要給當地的社隊幹部和黨團員辦學習班(因為毛澤東說了,學習班是個好辦法,許多問題都可以在那裡解決),就像現在&ldo;上黨課&rdo;&ldo;上團課&rdo;似的。還記得,我講的第一堂課是&ldo;蘇聯是怎麼變修的&rdo;。大概是因為過去看了點蘇聯小說,加上從小就愛看蘇聯電影,加上曾看過一些&ldo;內部發行&rdo;的書如《赫魯雪夫回憶錄》,加上也曾偷聽過當時禁止收聽的蘇聯電臺廣播,加上&ldo;九評&rdo;,加上從中學時代就關心中共與蘇共的爭論,加上毛主席對&ldo;赫禿子&rdo;的批判,加上在珍寶島上中蘇邊防軍隊的交火,總之,雜七雜八東拉西扯地&ldo;一勺燴&rdo;,也能講上好幾天,也能讓那些只知道沒黑夜沒白天&ldo;農業學大寨&rdo;的鄉親們聽得目瞪口呆,當然,也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