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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都吃了!”
“啊?一頓造十五個雞蛋?”
柳二妞:“還有兩碗大米粥。家裡就倆下蛋母雞都讓我爸殺了。人緣兒混的除了你,沒人給她下奶。吃得胖了一圈兒,還說營養不夠……”
華子也替他們家犯愁:“今年收成不好,孩子還得喝奶粉。你大姐那點工分兒錢能供得上麼?”
二妞:“我姐要考試,家裡又這樣。你說我咋辦呀。”
華子:“越是這樣,越得咬牙挺過去,這就是要強。雞蛋給她停了,大米粥改小米粥。剖腹產又不奶孩子要什麼營養。奶粉,我出去想辦法。等她滿月了讓她自己張羅去。”
“對呀,她又不奶孩子。刀口都拆線了,還要啥營養?讓她自己喂孩子去。”
華子又問:“你說她現在還炕拉炕尿?不嫌有味兒啊?”
柳二妞:“我的天呀。我從外邊進屋都燻得噁心,她就不下炕。”
“那你爸呢?”
“到生產隊當老更倌兒(飼養員)去了。黑白不在家。”
“還別說,你爸當飼養員真合適。”
二妞紅著臉說:“華子哥,你這還有吃的沒有?在你這待一會才覺得餓。我家實在吃不下飯去。”
“我去給你做點。”
“我幫你做……”
吃過晚飯,華子又來到生產隊。柳子富當了飼養員,生產隊大炕又成了他們這些人釋出新聞,扯淡娛樂的場所。華子還給柳子富買了一臺新出的交直兩用紅燈牌收音機。
柳子富正在忙著餵馬,他告訴華子,黑犍子沒回來。
華子讓他安心餵馬,自己去找找。
初冬無雪,黑犍子十有八九是在卡巴襠溝。華子出了村子一路向東,翻過榛柴崗子,就是隊裡的苞米地。這是今年康富當隊長耕種的唯一一片苞米。苞米地再往東邊就是卡巴襠溝西南側的山樑,本來沒有名字。華子就叫他東坡樑子。翻過東坡樑子,就能找到黑犍子。
遠處的山林間又傳出一陣悠長而淒厲的狼嚎驟然響起,穿透了寂靜的夜幕,彷彿能直達人心底最幽暗的角落。這狼嚎,帶著原始的野性與不羈,迴盪在山谷之間,隨著狼嚎的持續,山林中的其他生靈也開始有了動靜。夜鳥被驚醒,偶爾發出幾聲急促的啼鳴……
狼的聲音,時而低沉如遠處的雷鳴,震顫著山林的每一寸土地;時而又尖銳高亢,如同鋒利的刀刃劃破夜空,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隨著狼嚎的此起彼伏,山林間彷彿被一層神秘的面紗所籠罩……
華子猶豫了,他停下腳步向四周凝望,黑黝黝的,一切都朦朧在夜色裡。
狼嚎過去,他分明聽見粗重的呼吸聲從草叢裡傳出來,是黑犍子!
它臥在地頭小路的衰草裡。彷彿在等著華子。
華子走到他跟前,拍拍它的腦袋。黑犍子搖搖腦袋,並不起來。再拍拍,它還是搖腦袋不起來。是不是病了?
聽聽呼吸,按按肚子,沒什麼毛病啊。華子蹲下身檢視它的鼻子,溼潤清涼,呼吸均勻有力。什麼意思?
華子一抬頭,只見朦朧的夜色裡,遠處東坡樑子下有一個人影彎腰撅腚,在幹著什麼?
華子一笑:“嘿嘿,哥們兒,原來你發現秘密啦。”他說著坐到了衰草裡。
這人不是個傻大膽兒,也是個酒蒙子。四周都是野狼嚎叫,他怎麼不害怕?
那個人人忙活了一陣,蹲在地上,於是又傳出來一聲悠長的狼嗥!隨之,南面的山谷裡,又此起彼伏傳出野狼的嚎叫。
那人聽了一會兒,扛起一個鼓鼓的東西斜刺裡向西往屯裡去了。
華子拍拍黑犍子,那牛果然站起身,跟著華子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