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時光是緩慢的雪篩著夜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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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個兒子,取個響亮的名字。”
我大爺爺說:“叫我取名字?這不是推牛上樹嗎?萬一牛沒推上樹,從牛上掉下來,壓傷了人,怎麼辦喲!”
我二爺爺說:“哥哥,這件事,你無論如何也推不掉,誰叫你孩子的爺爺呢。”
“陳皮,你說得對。”我大爺爺說:“沒辦法,我明天去春元中學,找阿魏痞子,請他幫忙。”
只要秋風一動,阿魏痞子的哮喘病又得犯。沒辦法,金櫻子只得給阿魏痞子注射一針西藥水,才稍微好一點。
我大爺爺闖進來,有點心痛地說:“我不是醫師,盟兄啊,你這個病,平靜多吃蒸熟的梨子,多喝金銀花茶,桑葉茶,乾薑茶。”
“都試過了,沒用的。”阿魏痞子說:“盟弟,你有什麼事嗎?”
“我大兒媳婦,又生了個兒子,請盟兄幫忙取個名字。”
“她那個大兒子,上次我幫他取的是什麼名字?”
“雷心。你說,雷心的意思是,唯有雷霆手段,方顯菩薩心腸。”
“雷心的弟弟,叫雷湖吧。”
“雷湖?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一個男子漢,即使心中有雷霆之怒,表面上,應該平靜如湖水。”
我大爺爺老是嘆息,如果大兒子茅根沒有死,該多好呀,應該有兩個兒子了,自己在埋在西洞庭湖的湖堤,日日夜夜,聽著洞庭湖的水,浪打浪。
我大爺爺走到胡麻臺。
砂仁家的堂客們,帶著兩個兒子。砂仁死後,眼看三個人,活不下去了,只得招了一個單身漢子,做丈夫。
這個單身漢子,長長的馬臉上,有一道紅紅的傷疤痕,就像秋天裡的火燒雲,鄉親們背後叫他三疤子。
三疤子脾氣特別大,嗓門特別高;偏偏他犁田耙田的技術特別好,偏偏他用的耕牛,條條都不聽他話,三疤子怒罵耕牛的聲音,把赤腳板下的泥土,震得蠢蠢欲動,把天上的雲,無風自走。
我大爺爺記得,三疤子用一條大水牛犁田,這條水牛,因為天色太熱,動不動被躺在爛泥裡,四腳朝天,左滾三滾,右滾三滾,滾完後,依然賴在泥水裡,不肯站起來。
三疤子先是用他的大嗓門噴射而出的粗話,問候了大水牛和訓牛人祖宗十八代所有的雌性,然後是竹板子,狠狠地抽打水牛。
懶慣了的水牛,落雨般竹板子,抽在身上,只當是撓癢癢。氣得三疤子,解開牛軛上的藤索,將水牛牽出來,雙手抓住水牛的犄角,大罵道:
“你想偷懶?老子把你身上懶想法,給你摔生來!”
三疤子用足十成的力氣,將水牛的一雙犄角,向左一扭,四百多斤的水牛,竟然被三疤子摔倒在地上。
我大爺爺對三疤子兩公婆說:“你們有沒有想過,把砂仁的屍骨挖回來?”
三疤子的堂客們,猶猶豫豫,嘴巴子動了幾次,終究沒有說話。三疤子說:“去挖什麼屍骨?枳殼大爺,你是吃了三餐飽飯,沒事幹了?砂仁那死鬼,躺在洞庭湖的湖堤上,看慣了春花秋月,就讓他爛在那裡算了!”
我大爺爺曉得,三疤子的話,就是將軍的箭,絕不可能收回的。
我大爺爺又去問黃柏的老婆,一個男孩子出來說:“我娘帶著弟弟妹妹,出去討米去了,沒有回來。”
這個男孩子,像他孃老子一樣,兩個眼角上,各有一坨明晃晃的白眼屎。十一二歲的年齡了,看上去,只有別人家六七歲的孩子高,鄉親們都叫他撮巴秧。
所謂的撮巴秧,就是育秧的種子,沒有覆蓋苔蘚,倒春寒一來,凍壞了,雖然種子發了芽,抽了葉,但葉子像冬天裡落下的松毛針一樣,老紅老紅。
我大爺爺再不指望,這個撮巴秧,會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