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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無數次已親情打動他,我沒了母親,他也沒了母親,孤零零的兩個人照應著,便都暖了。可我自己知道這背後有多少計量,我竟不知我能狠心到那般地步。算計他一步步失了聖心,一步步遠離太子之位。
自以為一切天衣無縫,卻不知早已被人盯在眼中。給我出主意的人早已經不記得了,可我依然清晰地記得陛下在我面前親自揭開所有真相的那一天。
他告訴我:「若非要揪出幕後人,你以為朕願意跟你演這齣戲?」
我恍然大悟。原來後宮裡的那些明爭暗鬥,坐在高位上的九五之尊看得明明白白。我知道他疑心我了。慚愧的是,哥哥很早以前勸過我,偏偏是我自己不願意聽。
之後一直到我生子,才復了位分。宮中若要平安無事地生下皇嗣太過艱難,一飲一食皆要萬般謹慎。幸而我是一直禁足的,雖不受待見卻不至於那般戰戰兢兢。
綜兒滿月時哥哥進了一次宮。在那之前,是賢妃告訴我哥哥的身份。我雖然知道她不懷好意,可到底上了心。那是我頭一次以看女子的眼光去看哥哥。
我將小小的綜兒交給她。哥哥有些窘迫,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眼睛只緊緊盯著懷裡的孩子。綜兒在她懷裡眨眼睛的那一瞬間,我看到哥哥眼眸中閃著光亮。
那樣的光,和她小時候看我的目光一樣清澈。她低低說了一句:「阿霽這麼小的時候,應該也是這麼可愛。」
我用宋汀蘭來試探她,她果然半分也不在乎。又問她沈世子的事時,看到她神色和平常不大一樣,便猜測外面那些流言興許是真的了。
我偷偷去打量她的周身,在接過孩子那一瞬間,用餘光去瞥她的脖頸,終於發現那枚有些異常的喉結,心底已翻起驚濤駭浪。
可我仍舊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隔牆有耳,又怕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她。
而後喚出來的每一句「哥哥」,都彷彿極為生澀。
她是該羨慕我的。同為父母的女兒,她自然是萬分羨慕我的。至此才明白,她對我的好,原就是她一生裡所有不甘心的遺憾。她將她所缺失的所有寵愛,一併給了我。
那天晚上,我又做了那個夢。
我夢到她成婚了。她是新娘,沈遲是新郎,喜房裡他用喜秤挑開哥哥的蓋頭。我站在窗外,如同一隻遊魂野鬼,靜靜凝望著他們。從前我會痛,會難受,但是現在那一次我沒有。
哥哥在端起酒盞的時候向外望了一眼,目光對視的那一瞬間,我落了淚。但隨即眼前的一切景象都不見了,大汗淋漓地轉醒,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如果……如果有可能,我是希望哥哥也能有那樣的機會的。我對沈遲的最後一點念想已隨著那荷包被焚毀時煙消雲散,兒時的那些閨中綺思在宮裡這麼些年早就算不得什麼了。
我躲在大殿後面,看著哥哥穿著官服,與我曾經看到過的那些官員一般無二。
她跪在殿中,字句懇切沉穩:「……淑妃娘娘於後宮中是孤身一人,此計縝密,斷然不可能是一人所為。她心性純善,也不可能做出這些事,還請陛下明鑑。」
陛下回應的語氣夾雜著凌厲,我死死咬著嘴唇,面色已蒼白一片。
哥哥那麼聰明,不可能看不出來一點端倪,可她寧肯相信我是被利用的。前朝的事複雜,我大多是不懂的,但也能看得出來,哥哥夾在江家和我之間,進退兩難。
她從來都是將家族放在第一位的,那個時候想要讓陛下知道我並未與母家勾連,又不願意看著我一個人承擔所有。
後來是太子墜馬。動手的是賢妃,我知道她背後有人。她威脅我說,若是我不擔下此事,她便將哥哥的身份說出去。
我應了。
即便知道哥哥有多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