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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家三口在涼爽的清晨把土地鋤得鬆鬆的,種上小白菜和西紅柿;下雨的黃昏,我們在飄窗前喝著紅茶看雨水打在剛長了兩三片葉子的小苗上;深夜吃完夜宵回來,纖細的苗秧掃過裸露的小腿,能感受到秋露在悄悄凝結。春華秋實、冬風夏月。
你問我什麼叫胸有大志?我的志氣就是和家人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你不知道,這未必比&ldo;光耀門楣&rdo;&ldo;富可敵國&rdo;&ldo;大濟蒼生&rdo;什麼的更容易呢。
2012年秋
1
秋天到了,我返回北京。賀歲檔的宣傳開始了,如今英總離不開我, 而我不再適應沒有工作的日子了。
廣州艷陽高照,但北京正在遭遇一場大雨,飛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起飛。我在白雲機場的休息室,喝了一肚子冰水。
我在這時候接到陳言的電話。他的聲音裡滿是疑慮:&ldo;海棠,你猜我見到誰了?陳白露。&rdo;
我嚇得一口水幾乎噴出來。 &ldo;不可能。&rdo;我迅速說。 他的嗓音一下子頹唐了下來:&ldo;我知道。我看花了眼。&rdo; &ldo;在酒莊嗎?&rdo;我又好奇。 &ldo;不在酒莊。&rdo;他低聲說,&ldo;在酒莊附近的一個小教堂。我路過那兒,我幾乎每天都路過那兒,但只有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朝裡面看了一眼,我看到一個黑頭髮的小姑娘,瘦瘦的,戴著大草帽,穿著白裙子,手上夾著一支雪茄。我邊走邊想,誰會在教堂裡吸雪茄啊!哈哈,只有陳白露。&rdo;
聽著那聲悲哀的笑聲,我說不出話來。 半晌,我問:&ldo;一個人?&rdo; &ldo;誰?她嗎?是一個人,背著雙肩包,好像是來旅遊的中國學生,正仰著頭看壁畫呢。她的背影實在像陳白露,除了頭髮更長一些。&rdo; 我笑:&ldo;沒去搭訕嗎?真人已經弄丟了,找個替代品也不錯。&rdo;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似嘆似笑地說:&ldo;天上地下、五湖四海,再也不會有第二個陳白露。&rdo;
我悵然地握著電話。那個眼波流轉、談笑風生的姑娘,不會再有了。 連她自己也回不去了。
登機廣播響起來,想必北京的天已經放晴。我朝登機口走去,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廣州的天色開始晦明不定,大團的烏雲吞吐著太陽。
回到北京後我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去了內蒙古。今年雨水太勤,程雪粟墓上的野草瘋長了半人高,墓碑上也布滿了綠苔。轉車的時候我在小攤上買了一把鞘上嵌綠松石的蒙古刀,準備帶回北京玩的,這時正好用來割草。只割了幾叢,一直陰著的天色突然放了晴,高原正午的太陽曬得我兩頰發疼。索性留著野草,為你遮風蔽日;名字上的綠苔也不必擦去了,反正故事是這個故事,換個名字講也是一樣。
2
從內蒙回來,已經是傍晚了。計程車穿過一條小衚衕的時候,路燈倏地亮起來。
推開門,門口一雙軟底淺口鞋,衣帽鉤上掛著一頂繫著香檳色緞帶的寬簷草帽。
陳白露坐在客廳的沙發裡,她穿著白裙子,裙邊齊著小腿……
我一陣眩暈。
高緯度的陽光將她的面板曬得黑了些,她的臉頰也重新豐腴了起來, 看上去比之前健康了不少。但她的眼神是哀怨的,從低垂的長睫毛下, 委委屈屈地看著我。
&ldo;我帶了些禮物給你。&rdo;她說。 我看到沙發旁的地板上放著一隻一尺來長的木匣,裡面墊著紅絲絨,整齊地嵌著一套小小的水晶酒具擺件:四隻紅酒杯和一隻醒酒器,每個都只有拇指大小,十分精巧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