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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芊蕪從書房裡出來時,太陽已經落了下去。暮色沉沉,趁得原本就古正的葉宅更加肅穆。
路過玫瑰園時,夜涼如水,玫瑰裹挾著月色,加之竹影橫斜,暗香浮動,不由得令葉芊蕪為止駐足。
然而,這一切,卻不是平靜的。角落裡,還有另外一對男女正在說話。
葉芊蕪一時好奇心起,躲在角落裡靜觀其變。
好哇,原來是他們。
只見雷老大和白薇坐在一副鞦韆上,身旁盡是花海。白薇薄薄的衣衫上,還帶著雷老大身上的溫度。
葉芊蕪不禁啞然失笑,忽然有一個疑問,雷老大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居然還有這麼柔情似水的一面?
雷老大那樣神秘,恣睢,說一不二,雷家的任何人都不敢違拗他。每逢鼓起勇氣向他發問時候,碰到他深邃的黑眸總是又頹廢下來。
雷老大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葉芊蕪靜靜地看著這一出好戲。
幽香浮動,只見白薇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一雙手從後面圈住了她。
白薇一怔,隨即回過頭去,與雷老大的只有咫尺之距。
她慌亂地說道:“阿昆,你總是喜歡這樣。你不是還有生意上的事情要談嗎?”
雷老大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髮,有些疲憊地笑道:“那些老傢伙說些有的沒的,怎麼比得上你溫柔似水?”
葉芊蕪在旁邊聽著這麼肉麻的話,不禁噁心想吐。心裡忽然冒出一句“從此君王不早朝”的詩。
呸呸,太不恰當了。
雷老大雙眸仍舊閉著,淡淡說道:“在想什麼?”
白薇低頭,直言不諱地說道:“嗯……在想你。”
他驀然睜開眼睛,似乎來了興致,抱她坐在鞦韆上。白薇吐氣不均,二人之間那樣親近的距離,近得她可以清晰地數出他的眉睫。
雷老大在她耳邊吐了口氣,輕笑一聲,打斷她的沉思,“不錯,有進步。”
白薇耳根子發紅,想推開身邊的男子,卻發現對方一副強勢的樣子,溫柔中還帶著些許霸道,叫人不忍推開。
“阿昆,我該回去了……”白薇盡力組織腦袋裡所剩不多的辭藻。
雷老大悠悠地說道:“你回去?我送你。”
白薇看雷老大臉上沉醉的表情,忽然試探道,“那個,葉姑娘小姐大概會不高興吧?”
葉芊蕪聽白薇居然猛然提起自己,不禁渾身一震。
“什麼?”他把眉毛猝然一緊,好像有些發怒了,“她?她只是雷家的下人,算什麼。”
白薇一時心血來潮,推開他,“那好,我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不錯啊,”雷老大眼也不眨,捏了捏她的臉蛋,“學會跟我談條件了?”
白薇無視他的手,抿了抿嘴,繼續說道:“我們各自閉著眼,去摘一朵玫瑰花。比比花瓣誰多,誰多誰就贏了。”
他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身旁密密麻麻的玫瑰叢林,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要是一邊多呢?”
白薇一愣,狠了狠心,“那就你問我一個,我問你一個。”
他搖搖頭道:“我沒有問題要問。”
白薇慌亂,“那你……你……怎麼樣?”
他笑了,定定看著她,“去摘花吧。”
白薇特意提前看好了東南角一朵重瓣花,閉上眼睛小心翼翼地把它摘了下來。而雷老大這個人散漫起來真是無羈無束,人還坐在涼亭上,揹著身子隨手摘下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
一大一小放在面前,雷老大看了一眼,把小花苞輕輕帶在白薇鬢邊,低語道:“不用數了,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