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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黎軍帳,白瀅在鳩淺的營帳中,已經呆了數日,此刻,她雙唇顫抖著,卻發不出聲。
大雪已漸漸消停,冬日的陽光透過營帳照在她單薄的身姿上,她彷彿無盡塵囂下的一隻蝴蝶,是如此孤單,如此無助。
她想起了那個青衣男子,朝她敞開懷抱,“我想你了,過來。”是的,無論天涯海角,他定會騎著駿馬,將她救回。那一瞬間,他的微笑是那麼溫柔,他跨山越嶺,只為接她回家。她要好好等著,彰華一定會來救自己。
江邊,鳩淺望著空空蕩蕩的水面,望著四周縹緲的冬日陽光,手腳有些冰冷。這幾日天氣變暖,江水開始融化,東黎與南翎之間,又隔著遙遙江水,與那綿延無盡的陰山山脈。
白瀅此刻就在身邊,可他依舊不敢向她表明真實身份,他尚未取得東黎君主的信任,亦無法掌控局面,擁有與彰華一較高下的權力。若是告訴她真相,只會給自己和他帶來殺身之禍。
他走回營帳,注視著他心儀的白瀅。這個昔日受盡白佶萬千疼愛的北齊公主,這個表面溫婉實則倔強的女子,也會在無人看到之時,獨自為彰華哭泣。他嘴角扯出一絲苦笑,她對自己竟然半分情意也沒有,她的擔憂,卻只是為了彰華。
濃密的晨靄並沒有因為他而攪亂步伐,他彷彿不存在這個世界,就像他鳩淺對白瀅來說,不會在心間留下任何痕跡。
他來到白瀅面前,俯下身去,晨曦的渲染下,他那張透露隱秘的臉龐也顯得柔和,“只要你留在我身邊,不再去找他,我什麼都願意答應你。”
白瀅霍然抬頭,苦笑道:“我唯一需要你答應我的,就是放我離去,我要回到他身邊。”
鳩淺聽完,沒有她預料中的發怒,反而充滿無盡憐惜,“你若執意和他在一起,總有一天你會後悔。”
白瀅咬了咬唇,這句話,她好像聽誰說過,“你若執意和他在一起,總有一天你會生不如死。”是默娘,當時她要去哀牢山找彰華,默娘也阻攔過她。
為何,他們都見不得自己和彰華在一起,她皺起眉頭,“我不管你和他之間究竟有什麼過往,但是鳩淺,我再說一遍,你若敢傷害他,我便殺了你。”
鳩淺卻揚唇苦笑,“我傷害他,你便要殺了我;若是他肆意殺我,你會如何?”
白瀅斷然道:“他不是這樣的人,他雖不喜歡你,但我相信,他不會毒辣至此。如若他想殺你,當初在湖畔事發之後,他就會動手了。”
鳩淺迎著賬外的陽光而立,陽光灑落在他的長髮上,返照出詭異而寒涼的光芒,“若是我說,我被逼至此,乃是不得已而為之,我身陷東黎軍營,乃是他彰華不容我苟活於世,他向我揮起屠刀,逼得我走投無路,你信嗎?”
白瀅將信將疑地看著他,手卻忍不住握緊,不會的,當初彰華向自己表態,他不會殺害鳩淺。然而,鳩淺眼中透露出來的憤恨與悽苦,叫她無法忽視,難道,彰華真的對他趕盡殺絕,逼得他投靠東黎?
鳩淺道:“彰華好手段,當著你的面將自己偽裝得仁善溫和,背地裡卻行暴虐狙殺之舉,將你安撫得體貼入微,實則笑裡藏刀,心機過人。”
淚珠瞬間迷濛了白瀅的眼簾,“你胡說,他不是這種人,他待我至真至誠,怎會騙我?一定是你要拆散我和他,所以編造出這麼個謊言。”
鳩淺冷笑,她對他,真是用情至深,明明事實擺在眼前,仍舊執迷不悟,剛想出言責罵時,子明掀簾進來道:“主子,韓將軍回來了。”
鳩淺神情凝重,啞然道:“他不是被彰華抓走了?怎會又回來了?他是如何做到的?”言畢暗忖,原本以為韓玥落入彰華手中,此次定有去無回,鎮國將軍之位必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誰料,他竟然再次死裡逃生,彰華呀彰華,你總是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