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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人抽完鞭子,整個人虛脫了,就像是自己遭了這份罪,他跪在地上不斷地懇求山月原諒。
不露聲色的大祭司,看著血痕累累的山月,終於開口道:「都下去!」
眾人如釋重負,立馬退散,被護得毫髮無傷的老人卻死死抱著山月,神女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如果沒有人看護,很可能會活不過今晚,他們懇求著留下來照顧她,大祭司看都沒看他們一眼,讓人將他們帶下去。
眾人退去,祭壇上只剩兩人,山月與大祭司說話不再拐彎抹角,她面色慘白,在夜色襯託下,更像個找人償命的鬼,她氣若遊絲,扯出一抹笑,道:「只打十下,是怕龍骨原上最後一個女祭品死去嗎?」
大祭司微眯:「你還知道什麼?」
山月疼得快喘不上氣,但氣勢不能輸:「英明的大祭司,不會覺得所有人都是傻子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地方已經沒有年輕的女孩了,那麼她們都去哪裡了呢?又或者是,這個地方沒有女孩出生了。」
大祭司不接話,目光一直盯著只剩半條命的山月,就像在審視。山月眼皮都抬不起來了,背上的血一直在流,但她心知大祭司不會讓她就這麼死去,所以更加肆無忌憚,她接著嘲諷道:「我是龍骨原的神女,作為神的使者,我沒有必要跟你再解釋什麼,很不甘心吧?前任的神女?」
山月清楚看到大祭司的眸子縮了縮。
她猜對了。
「我可以還你一個聽話的神女,但不許傷害那兩個老人,我會在這裡一直待著,不再出去,你當年做不到的事,我來完成。」
大祭司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屬於人類的表情,那是一種輕蔑。
她看著那張飽經風霜的臉,很想看出那深不見底的城府背後透出的半點想法。山月心知自己說得太多了,擔心自己暴露了,但她還是故作鎮定,儘管背上的傷痛得她直直抽氣。
大祭司突然向她走前了一步,她嚇得往後一縮,不小心撞到了背後的龍柱,差點痛暈過去。一隻充滿老繭的手摁住了她,山月驚訝於那雙有力的手,根本不像風燭殘年的老人的手。大祭司將她轉過身,從衣服裡掏出了一瓶藥,將她背後破爛的衣裳全部剪開,然後往滿是溝壑的背撒上藥粉。
山月痛得幾乎暈了過去,卻還在緊咬著牙關,擔心這個老太婆對她不利。但大祭司卻只是為她上藥,冰涼的藥粉撒在她的背上,鎮壓著灼痛的火辣,她趴在大祭司的懷裡,嗅到一股奇特的草藥味。
大祭司給她上完藥,山月已趴著睡著了。老人望著年輕的神女,久久沒有離去,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在這個夜裡沒有人能聽到。
雄偉的龍柱,是冰涼的,細聞能嗅出青苔濕潤的味道,它在這裡屹立了數百年,守望著並不遼闊的龍骨原,曾經的龍骨原是怎樣的?那是充滿鮮花的世界嗎?山崖上的人是不是和現在的一樣木訥?
大祭司朝著龍柱拜了拜,轉身離去。祭壇裡的火還在熊熊地燃燒著,發出火星濺射的聲音,噼啪,噼啪。
第十一章
持續不斷的痛呼響徹龍骨原的祭壇,山月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祭壇外守著兩個人,他們何時不時往裡望。山月背上的傷痕,如山間的溝壑,淌著乾涸的血。
一個老婆子杵著柺杖顫巍巍地走了過來,她奉大祭司之命,前來給神女換藥。
前來照顧她的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僕人了。老婆子畢恭畢敬,給她換藥前還禮貌地提醒。這是個訓練有素的老婆子,但一看到她背上傷,上藥的手不禁的發抖。
山月趴在祭壇上,腰痠背痛,卻動彈不得。平時簡單的翻身動作,如今會讓她疼得死去活來。
龍骨原罕見的下起了雨,守衛進來躲雨,他們恰好看見光露後背的神女,連忙背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