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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在連廊上,赤腳踩在乾淨的木面,發不出一點聲音,穿過連廊,她一眼就瞧見了那敞開門的廚房,便徑直走了過去。廚房很簡陋,有幾張桌子蒙著厚厚的灰,角落的廚具結著幾網蛛絲,她寬大的衣服走進去還帶起了一陣風,捲起了地上的塵埃,但放白粥的那張桌子倒是乾淨,看起來仔細擦過。她揭開蓋子盛好了粥,草草喝完恢復了些力氣。
清晨,涼爽而濕潤的空山迴蕩著鳥鳴,清風撲面使人清醒了許多。她坐在連廊上發呆,雙腳踏在地上,沾上了沙石,細小的石子紮在粗糙的腳上,有一種獨特的觸感。
腳上突然傳來痛感,一顆石子紮在了腳跟上,正往外滲出血。她皺了皺眉,低下頭把那顆石子挑了出來。
突然傳來腳步聲,抬頭一看,是他。他手裡正捏著一片紅葉,不知怎的,她突然覺得那片小小的紅葉有點刺眼。
「怎麼了?」
「沒什麼,石頭扎人。」
他彎腰看著那個冒血的小傷口,想要幫她處理一下,但她腳一縮。因她那雙看起來像是老嫗的腳,那麼的醜陋,殘破而乾枯,不想讓他人瞧見。霜華看到那雙腳也有些意外:「你為何赤足走在路上?救你的時候也是。」
「出門太急,忘了穿鞋。」山月覺得這個藉口有些扯,不自覺地拿衣衫遮住了那雙可怕的腳。
霜華想起了初見她時,周圍的草木和湖水都結冰了,旁邊還凍死了一條蛇,身上滿是傷疤,一身濕淋,不是一個「慘」字能形容的。他有很多話想問出口,但心裡輾轉了幾句,只說:「你不要怕,這裡很安全,沒有人會找到這裡。還有,衣物若是不合穿,我過幾日給你裁幾身。」
山月有些驚訝:「你會……裁衣?」
霜華平靜答道:「平時無聊的時候,會裁一些,你身上這件本是按照我的身量做的,對你來說是寬大了些。」
她跟著走進樓裡,一眼望去整齊擺放著好些衣架和櫃子,還有幾間房專放紡織機的。眼前所見有些出人意料,一個男人是有多無聊才會弄來這麼多門道。她看著眼前的機杼,看起來不知道有多少年月了,它們被保養得很好,還能正常運轉。
山月會一些女紅,前幾年身體還算健康的時候經常幫阿孃做些活計補貼家用。她身上穿的這身雖然普通,只是一身素白,但這一看就知道是老手,沒有多年經驗是做不到這樣的。
她的語氣帶了幾分揶揄:「您真厲害,通曉醫理,能把我多年的頑疾治好,還有一雙如此靈巧的手,我身為女子都自愧不如。」
他看似不在意她話裡有話,只說:「活的久了,總該找些事打發時間的。你想學,我教你,這樣一來,日後也有個保障。」
山月搖了搖頭:「我想學醫。」
霜華既沒答應,也沒拒絕:「你是第一個要和我學醫的人。不巧的是,我一身本事,就屬醫術最差。」
「我不需要大神通,只需要把我的病治好。」
他沉聲道:「你這病,藥石可治不好。」
第三章
她聽到這話,想是和以前大夫所說那般無藥可救,命不久矣。她扯出一抹笑:「我知道,這病怕是治不好了,可我也想多活幾年,有很多事還沒做呢。」
霜華問她:「假使能治好你的病,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
山月苦笑道:「我也沒什麼能失去的了,如果能治好,什麼代價我都能接受。」
「我有辦法治癒,但是這個代價有些重了。」
話剛落下,她雙眼一亮,就差沒給他跪下了:「懇請恩人指條明路。」
她被這病糾纏十幾年了,阿孃為了治好她,用盡了所有的家產,最後只能住在破屋裡,風吹日曬雨淋。阿孃沒有嫁過人,一生只為她而操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