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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的眉,長長的眼,線條柔和的面容上,此時卻顯露出幾分屍體獨有的僵硬。羅浮劍門的劍體修煉有獨到之處,死後屍體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不會腐爛,眉目宛如,栩栩如生,甚至連臨死前那一刻的表情,都被完整的保留下來。
「師兄?」
他小心翼翼地撫去屍體身上的泥土,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景陽,師兄睡著了是不是?你看,他的神態很安詳,好像睡著了一樣‐‐」
「他死了。」
景陽毫不留情戳破他自欺欺人的言語。
「你胡說。」洛奈何大怒,想要跳起來跟景陽理論,旋即又用手摀住嘴,低聲呢喃,「師兄睡著了,不能吵醒他。」
「你才要醒醒,看清楚,他死了,死了,沒有呼吸,不會說,不會動,誰都可以毫無顧忌地踩他幾腳。」
景陽冷冷地低喝一聲,實在看不慣他這自欺欺人的樣子,一腳踢在蘇樂的屍身上,將他踢飛幾丈遠,在地上滾了幾滾。
「景陽,你太過分了。」
洛奈何大怒,拔劍相向,一劍揮出,被景陽隨手擋住。
「你不是我的對手。」景陽冷笑一聲,竟然懶得再理他,轉身逕自下山而去。
洛奈何神色憤怒,手裡的長劍揮了幾下,終究還是沒有再對景陽動手,轉過身小心翼翼地抱回蘇樂的屍身,仔細撫平衣角,擦去他臉上沾到的塵土,嘴唇蠕動幾下,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日落,月升,涼風滿山。
景陽已經在猴兒山下等了整整十天,洛奈何不下來,他也懶得去看這個廢物對蘇樂那副情深意重的樣子,逕自站在一棵樹下閉目養神。
魂魄的深處,隱隱約約傳來一種刻骨銘心的痛,那不是他在痛,而是洛奈何在痛,雙修之後,他們的魂魄曾經水乳交融,無論兩個人怎麼抗拒,這種來自魂魄深處的牽絆卻斬不斷,割不去。
景陽很厭惡這種感覺,如果在域外戰場有選擇,他絕對不會跟洛奈何雙修。蘇樂最後告訴他的那些話,讓他一直耿耿於懷。
未來的自己,為了這個廢物,不顧一切逆天而為,落個身死魂消只剩下一縷殘魂的下場,而現在的自己,卻又跟這個廢物魂魄相依,難道他這一輩子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都要為這個廢物而活不成?
景陽的一生,只想為劍而活,可是莫名其妙突然插進來一個洛奈何,還是他最看不上的廢物,這讓他怎麼能甘心。和別的羅浮劍門弟子不同,景陽其實知道,洛奈何的天賦不差,但他就是看不上洛奈何成天不務正業的樣子,有天賦卻不珍惜,這種人最可惡了。
他就是想不明白,蘇樂為什麼會為了洛奈何而不顧一切,如果不是陰差陽錯逃出一縷殘魂,蘇樂早就神魂俱滅了,就算是僥倖活下來一縷殘魂,現在也只能不死不活的躲在他的識海之中,值得嗎?
橫看豎看,景陽都覺得不值,蘇樂是腦子抽了筋,才會被那個廢物迷得神魂顛倒。他暗自腹誹了幾句,忽又覺得不對,罵蘇樂,不等於是在罵他自己嗎?
「喂,你在這裡站了好幾天了,餓不餓?我今天在山上摘了幾個果子,分你一半……」
正在景陽越想越覺得無比糾結的時候,一個清朗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微微睜開眼,看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身形瘦弱,衣衫襤褸,肩上背著一捆柴,手上拿著幾個五指山上的野果。
這個少年住在猴兒山下一個村子裡,每天上山打柴為生,景陽在山下等了十天,便見了這個少年十次,前九天,他都沒有搭理這個少年。
但這一次,他睜開了眼,盯著少年胸前掛著的那塊玉佩,若有所思。
這塊玉佩哪裡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