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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的不領美國救濟糧(3)
吳晗在1960年11月20日的《人民日報》上發表了《關於朱自清不領美國&ldo;救濟糧&rdo;》（5）一文，對此事做了回憶和闡釋。吳晗先說明瞭&ldo;救濟糧&rdo;出現的背景：&ldo;所謂&l;救濟糧&r;是這麼一回事：一九四八年六月間，那時候國民黨政府的法幣像大江東下一樣，時時刻刻在貶值，買一包紙菸要幾萬塊錢。教授的薪水在漲，但法幣貶值得更快，物價漲得更快，原來生活比較優越的教授們，這時候，也和廣大人民一樣，活不下去了。特別是家口眾多的人，生活更為困難。&rdo;這樣，就需要政府實施某種特別的救濟。對此，吳晗解釋道：&ldo;國民黨政府也知道人民的怨恨，特別是在高等學校的知識分子也對這種情況忍受不下去了，便耍了一個手法，發了一種配購證，可以用較低的價格，買到&l;美援的麵粉&r;。&rdo;這&ldo;美援的麵粉&rdo;，當然是美國《1948年援華法案》和《中美經濟援助協定》的產物。根據&ldo;協定&rdo;，美國援華物資，價格應雙方商定，中國不能自定價格。美國之所以要對援華物資在中國的出售價進行幹預，無疑是擔心中國政府將售價定得太高，從而達不到&ldo;援助&rdo;的目的。所以，這&ldo;美援的麵粉&rdo;之所以以&ldo;較低的價格&rdo;出售，實在不是國民黨政府單方面做主的。既然價格低廉，當然就不可能人人可買。而吳晗把給高等學校的教師發放&ldo;配購證&rdo;稱為&ldo;耍了一個手法&rdo;，也毫不奇怪，‐‐不能設想1960年時的吳晗，能對此給出別的解釋。國民黨政府對高等學校教師進行這種特別救濟，對當時的吳晗們開展工作無疑是不利的。吳晗說：&ldo;也正當這個時候，美國政府積極扶助日本，美國駐華大使司徒雷登對中國人民發出誣衊和侮辱的叫囂。&rdo;&ldo;一面是廉價收買，一面是扶植日本，侮辱中國人民。我們一些人商量了一下，要揭穿國民黨政府的陰謀，抗議美國政府的侮辱，發表一個公開宣告。&rdo;時代終於為吳晗們提供了對美國援助進行&ldo;消解&rdo;的&ldo;理由&rdo;。吳晗們起草的宣告如下：
為反對美國政府的扶日政策，為抗議上海美國總領事卡寶德和美國駐華大使司徒雷登對中國人民的誣衊和侮辱，為表示中國人民的尊嚴和氣節，我們斷然拒絕美國具有收買靈魂性質的一切施捨物資，無論是購買的或給予的。下列同人同意拒絕購買美援平價麵粉，一致退還配購證，特此宣告。
三十七年六月十七日
宣告寫好後，便徵集簽名。第二天，吳晗手持稿子來到朱家請求朱自清簽名，朱自清顫顫巍巍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在當天的日記中，朱自清寫道：&ldo;此事每月須損失六百萬法幣，影響家中甚大，但餘仍決定簽名。因餘等既反美扶日，自應直接由己身做起，此雖只為精神上之抗議，但決不應逃避個人責任。&rdo;朱自清是言出行隨的人，簽名後便讓家人把&ldo;配給證&rdo;退回。一個多月後的8月12日，朱自清因胃腎疾病逝世。臨終，還不忘叮囑家人，不要購買美援麵粉，因自己是在宣告上籤過名的。
如今回顧吳晗們發起的這次簽名活動，我想到了幾個方面的問題。
第一，以發動高校教師拒絕美國麵粉的方式&ldo;反美扶日&rdo;，是否很合適。當時，這低價的美國麵粉，對於這些教師及其家人的生存來說，並非可有可無的&ldo;錦上添花&rdo;，而實在是扶危濟困的&ldo;雪中送炭&rdo;。這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這種確實能夠救死扶傷的國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