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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糙正幫她捲袖子，手停了停，抬起頭，看向高平，見她臉色平靜，恍若沒有聽到。
過了片刻，執筆就端著銅盆進來了。天雖然熱了，高平用的水還要是溫的，她洗了手臉，漱了口，開口：&ldo;執筆抱琴，你們跟我去給娘請安吧。&rdo;
平時她出院子，多是兩個小廝跟著，此時點到執筆抱琴，兩人都是一愣，有些疑惑，但還是應了。
三人出去後，甘糙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出去找到甘露，甘露正在的房裡收拾東西。
雖說是有體面的使年，但畢竟不是管事，因此並沒有自己的屋子，除了極特別的，多是兩人一間。
甘糙就和甘露共用一個房間，雖是一間房，但明顯的，兩部分是不同的。甘糙這邊只是收拾的妥當，桌子上放著沒完成的男紅。甘露那邊更還有花瓶、筆墨，描金的首飾盒，比一般家庭少爺的房間還要體面些。
甘糙來的時候，他正在把首飾盒往箱子裡放。甘糙一愣，笑道：&ldo;你這是要收拾房間嗎？&rdo;
甘露停了停，開啟首飾盒，從底層拿出一根金釵：&ldo;我本以為自己還有機會戴的，如今看來是真不成了，這東西給你……也算留個想念吧。&rdo;
&ldo;你這是做什麼？&rdo;
&ldo;做什麼？我要走了。&rdo;
&ldo;說什麼胡話呢，你是高家的家生子，小姐不放人，你向哪裡走？&rdo;
&ldo;小姐放我了，她都趕我了，怎麼還會不放我？&rdo;
&ldo;小姐哪裡趕你了？&rdo;
&ldo;她那還不算趕我？還要她指著我的鼻子罵嗎？&rdo;甘露啪的一聲合上箱子，哭道，&ldo;我就算再沒臉，也不能沒臉到那種地步，她現在還沒把話說絕，我自己走了，大家臉上都好看。&rdo;
甘糙上前一步，拿手絹幫他擦淚：&ldo;別哭了，你都哭一夜了，看看這眼睛成什麼了，小姐不是趕你，只是……&rdo;
&ldo;不用你說，不用你假好心！&rdo;甘露把頭扭到一邊，過了一會兒又道，&ldo;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不像我尖酸刻薄，好人果然有好報，咱們這幾個，也只有你能留下了。&rdo;
甘糙收回手，看著窗外，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ldo;留下又如何，小姐和以前……已經不同了。&rdo;
甘露抬起頭，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恨恨的道：&ldo;女人果然都是容易變心的。&rdo;
&ldo;這裡只有你我，我說句沒臉的話，小姐以前身體不好的時候，也和我有過幾次，但小姐現在的身體已經大好了，卻再沒有……你們好歹還有個清白的身子，我、我卻連這個都沒有了……&rdo;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來。
甘露抓著他的手：&ldo;你擔什麼心，老夫君都承認你了。&rdo;
&ldo;老夫君承認，又有什麼用？我不過就是個小廝，將來小姐要把我指給什麼丫頭，老夫君會反對嗎？&rdo;
&ldo;才胡說呢，小姐為什麼要把你指給丫頭，你服侍她這麼多年，又是最聽話的，她放誰也不會放你。&rdo;
&ldo;是嗎？&rdo;甘糙的嘴唇動了動，沒有再說什麼。
是的，老夫君承認了他，他也服侍過小姐了，無論從哪方面說，他的身份都定了。
可是他卻再不像以前那樣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