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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疫從南山而生,需得從南山化解。
由沈寂溪的血而生,需得用沈寂溪的血化解。
夜幕深沉。
相對於南山的荒涼寂靜,郡城是另一種死氣沉沉。城裡雖然有燈火,但整個城市的氣氛卻異常壓抑。
詹荀騎馬到了城門口,剛要入城,便聽到了背後的官道上傳來了馬車聲,他猶豫了一下停在了原地,負責看守城門計程車兵並沒有催促他。
這個時辰,按道理城門是不會開的,那麼來人勢必是有急事,否則斷沒有半夜趕路的道理。
果然,待馬車行近了,那趕車人雖然看著面生,但車簾被掀開,裡頭探出一個人的腦袋,那人正是沈長易。
「是你?」沈長易打量著詹荀,眼睛一亮,四年不見,對方已經全然脫去了少年的稚嫩,反倒是添了幾分殺伐之氣,雖然藏得極深,但像沈長易這樣的細心之人,不難發現。
「沈先生,在下正要進城,咱們同路。」詹荀跳下馬微微頷首道,他對沈長易的到來並不意外,若真如他所想,想必車中應當還有另一人。
「城內的情況如何了?」沈長易索性挪出來身子,坐到車夫的旁邊。
詹荀示意車夫繼續趕路,自己也騎到馬上,隨行在側,道:「寂溪找到了解血疫的法子,他讓我回來取藥。」
沈長易聞言一愣,隨即轉頭向車內看去,果然沈喧將車簾掀開了,問道:「他在哪兒?」
「南山。」詹荀道。
沈喧聞言與沈長易對看了一眼,兩人臉色都很難看。
「我就知道,早晚……」沈長易雙目微紅,語氣不善。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沈喧叫停了馬車,然後跳了下來,對隨即下馬的詹荀道:「他讓你回來取什麼藥?」
「先前他列了一張方子,藥材他都拉到城西的大營了,六叔和醫館的夥計都知道那張方子。」詹荀道。
「寂溪怎麼會讓你取那張方子的藥?」沈喧握緊了藏在衣袖裡的拳頭,他沒有回頭看沈長易,此時他腦子一片空白,勉強平復了片刻才穩住心神。
詹荀說的方子肯定是先前那張壓驚藥的方子,此前沈寂溪三番五次拿給他他都不願接受,是因為他瞥了一眼便知道其中的蹊蹺。可是,他又不願揭穿其中的究竟,只等著讓沈寂溪自己發覺。
而沈寂溪對於學習普通藥理興趣缺缺,只對旁門左道的藥理比較沉迷,是以一直沒發覺那方子的蹊蹺,直到最近嘗了藥才發覺那是張壓驚藥的方子。
「那方子有什麼不妥麼?」詹荀看到對方的表情,心裡便涼了一大截。
「那張方子只是尋常的安神湯罷了。」沈喧道。
此時沈寂溪留在南山,卻讓詹荀回來取藥,顯然是為了支開對方。
那麼,沈寂溪此刻,是不是已經……
「去南山。」沈喧示意車夫先回城知會老六,自己則親自坐到沈長易旁邊趕起了馬車。
詹荀取了裝著水蠱的荷包,一併交給了車夫,叮囑他代為轉交給老六,然後便跨上了馬背。
「等一等。」沈長易叫住詹荀,從衣袋裡取出一個小巧的白玉盒子遞給對方,道:「你的馬快,你先走,找到寂溪,不論……不論是死是活,將裡頭的東西擱到他嘴裡。」
不論是死是活,這話什麼意思?好端端的怎麼會死?
詹荀不敢多想,趕忙接過盒子。那盒子拿到手裡觸感冰涼,竟是用難得的寒玉做成的。
沈長易眼見著詹荀消失在黑夜裡,一顆揪著的心恨不得與對方一道前往。沈喧催馬疾馳,卻不忘握了握身旁之人冰涼的手。兩人此刻心中所思所念皆是沈寂溪的安危,無需言語彼此安慰,也實在沒什麼可安慰的,事實應當是沒什麼懸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