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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人,此刻全無生跡的躺在詹荀懷裡。
沈寂溪先前的話一點點浮現在詹荀腦海里……
「我同你賭……若是我解了血疫,你此生不得同女子成親。」
此生不得同女子成親……這難道不是在向自己表明心跡麼?可是,你若不在了,這個賭約還有任何意義麼?
「過了今夜,南山便不再是原來的南山了,郡城也不再是原來的郡城…… 」
詹荀環顧四周才發現,原本寸草不生的南山,竟不知何時遍佈了許多荒草野花,好似是被困住了十二年後,一鼓作氣的便長了出來,不到一夜的功夫竟然從無到有,幾乎鋪遍了被荒蕪覆蓋的土地。
而郡城此時,應當已經沒有血疫蔓延了吧?
「你若願意,明日便來帶我回去,若不願意,便讓六叔來接我……這麼遠的路,我可走不回去。」
你要我來接你,是要我接你的屍體麼?
詹荀跪在地上,抱著沈寂溪冰冷的身體,用自己的額頭抵住對方蒼白的額頭,痛苦的低吼著。
他怎麼能這麼對他?
一死了之,還留下一個那樣的賭約。
詹荀小心翼翼的捧著對方的臉,然後在對方冰冷的唇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吻。昨夜對方那個生澀的吻,自己一時愣怔,都沒來得及回應,沒想到卻再也沒機會了。
不會的,不會沒機會,他不會這麼輕易便死了。
沈先生是神醫,肯定有辦法救活他。
如此想著,詹荀突然覺得漆黑一片的世界,彷彿漸漸有了光亮。
對了,方才沈長易在城門□□給了自己一隻玉盒。
詹荀激動的取出盒子開啟,裡頭放著一枚通體血紅的珠子。
他顫抖著手,將那觸感冰冷的珠子取出來,放到了沈寂溪的嘴裡。然後近乎虔誠的抱著懷裡的人,等待著奇蹟的發生。
一刻鐘過去了,懷裡的人一切如舊,冰冷而蒼白,毫無生氣。
又過了半個時辰,沈寂溪的臉依舊蒼白如初,身體也徹底變冷了。即使他抱得再緊,也絲毫沒有將自己身體的熱度傳遞給對方分毫,反倒是他的身體也漸漸跟隨對方,變得寒冷不已。
原本漸漸燃起的光亮,再一次熄滅,全世界黑得徹底。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詹荀抱緊了懷裡的人,喃喃道。他的聲音脆弱而淒冷,在南山遍地的野草閒花間遊蕩,好似來自一個失了魂魄的軀體。
因為有著詹左右的事在先,他對男子之間的情誼是比較排斥的,可是沈寂溪的出現,推翻了他此前所有的觀念。
原來當那個人出現的時候,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
即便他同自己一樣是個男子,即便他脾氣不好又不著調,自己仍然止不住思念對方,關心對方。
自己原本對這份情愫並未抱有幻想,只想著埋在心底一世便罷了。可偏偏對方給了自己希望,讓自己知道對方對他亦有情。
可是對方在許下了那樣的賭約之後,竟然一走了之。
「你就不怕我毀約麼?」詹荀將腦袋埋在對方的肩膀上,手臂緊緊的抱著對方,哽咽道:「說不定我會娶一個溫柔又賢惠的妻子……她一定比你善解人意,比你優雅,比你溫柔……將來我一定不會記得你,我會將你忘得乾乾淨淨……」
他抬起頭看著對方的臉,那是一張毫無生氣卻仍然讓他迷戀的面孔。縱使鬢髮凌亂、毫無血色,也掩蓋不了對方好看的五官。
他愛極了這張臉,更愛這張臉的主人。
「如果我忘不掉你怎麼辦?」詹荀壓抑著自己的抽泣聲,哭得像個受了委屈又束手無策的孩子。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對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