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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嚯,你妹真是滿世界跑。&rdo;
羅家楠皺眉笑笑,上一次接到祈珍的訊息人還在奧地利呢。要說他這小姑子是個牛人,以前是戰地記者,待的地方被炸/彈炸塌半棟樓還能穩如泰山的發稿。生完娃當天就開始工作了,孩子剛滿仨月,拿背帶往身上一兜,見天繞著地球飛。另說祈珍那女兒傑西卡也是皮實,動輒跟著媽媽跨時區,生物鐘來回顛倒,愣是不帶生病的。這一點祈銘說是隨祈珍了,祈珍小時候就不愛生病,不像他自己,三歲之前恨不能住在兒科病區裡。好在雙親都是醫生,孩子病了往工作的醫院裡一送,照顧起來方便。
聊著聊著到門口了,羅家楠抬手敲門。剛透過老b做過引薦了,說是來借錢給章河的,這會人就在屋裡等著。
很快,門從裡面推開。開門的是位年約四十過半的男人,微胖,寬鼻大眼厚嘴唇,半禿的額頂亮晶晶的,笑容可掬:&ldo;羅先生和祈先生是吧?來來來,請進請進。&rdo;
&ldo;幸會,章老闆。&rdo;
羅家楠進屋後伸手和章河握了握,看對方又朝祈銘伸手,往旁邊錯了個身擋住:&ldo;老b說您這有個好專案,介紹我們過來談談,您看咱在哪談?&rdo;
沒能握上祈銘的手,章河眼神微凝,但沒深究,隨即側身領路:&ldo;外頭亂,上裡屋說,我給你們泡茶。&rdo;
這一室一廳的屋子面積不大,滿打滿算可能也就五十平米。羅家楠看外廳都是玻璃架子,上面陳列了各種玉器字畫茶餅擺件,有兩個年輕人蹲架子前包快遞,摞了一堆單子在地板上,得有幾百張,問:&ldo;您還開網店啊?&rdo;
&ldo;是啊,這年頭幹什麼買賣離得開網路啊。&rdo;章河笑意不減,眼裡透出絲商人的精明,&ldo;你們知道法拍平臺吧?&rdo;
羅家楠點點頭。
&ldo;我在那上面賣東西,一天能走七八百單。&rdo;
祈銘好奇的插了句嘴:&ldo;法拍平臺不是賣被法院強執的標的物麼?你有銷售資質?&rdo;
羅家楠趕緊悄摸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示意他說話別那麼一板一眼的,容易讓人聽出問題。果然,章河神情微頓,上下打量了一番祈銘,語氣變得有些微妙:&ldo;祈先生是做什麼的?&rdo;
沒等羅家楠說話,祈銘雲淡風輕的:&ldo;什麼也不做,拆遷戶,拆了五棟樓,天天躺家裡數錢。&rdo;
羅家楠差點沒笑出聲來,心說,不愧是我媳婦,吹牛逼不帶上稅。而章河的眼神明顯錯綜複雜了一瞬,感慨道:&ldo;真是人各有命啊,羨慕不來,羨慕不來,來,二位,裡面坐。&rdo;
進屋落座,章河燒水泡茶,給他們一人斟滿一杯,開門見山道:&ldo;老b都跟你們說了吧?一百萬,月利五分,立字為據,三個月之後連本帶息清帳。&rdo;
一百萬借仨月,到期給十五萬利息,這比銀行存款利息高多了。羅家楠聽了卻裝作興趣缺缺的樣子,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屋內堪稱簡陋的裝修,端起茶杯撇下嘴角:&ldo;聽章老闆的意思是打算空放,這要三個月後走了水,我們上哪找您要錢去啊?&rdo;
空放是高利貸行當裡的黑話,指沒有抵押全靠聊,聊好了就放貸。走水也是黑話,暗指借款人跑路了。聽出眼前這位面帶匪氣又比自己年輕不少的&ldo;羅先生&rdo;是行內人,章河面上端起前輩的傲慢:&ldo;我這買賣開了十多年了,老b知道我的信譽,一百萬小意思啦,要不是平臺結帳慢,我資金都押在貨上,也沒這麼好的生意給你們做。&rdo;
&ldo;可聽老b那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