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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什麼錢!你給寶元兒一說,他還辦不妥嗎?個瓜女子。”
這一說,邢綵鳳也回過味兒了:“爸,你?”
“還不去,等著我後悔嗎?”他故意虎著臉道。
“哎哎,這就走,我這就走啊爸。”
“唉,女大不中留啊,留來留去留成仇。老婆子,老婆子!你去把大鳳二鳳喊過來,我有話說。”
就這樣,何干大的媒人角色再次啟用,上了兩趟邢家門後,趙炳發的婚期終於有了眉目,定在了一年後的臘月十八。
婚期雖然定了下來,但彩禮錢彼此還是沒有談攏,邢木匠獅子大張口,一下子要了一萬元。
一萬元!是個什麼概念呢?一個正式的國家幹部,一個月的工資是一百二十元,這還得是有級別的,一般人,如郭景生這當老師的,每月不到四十塊。一個工人每月裡除了發的各項勞保,錢也不過五六十塊,這還要看工種。
若是論花銷,一根麻花八分錢,一斤蘋果兩毛二,四塊錢的布,可以給十歲的娃做一身新衣服,剩下的邊角料正好能做一雙鞋面子。
總之,一萬元,真的是一筆天文數字,莊稼人想都不敢想的數字。莊裡之前嫁出去的十個姑娘,統共也沒有收到一萬元的彩禮錢。
媒人何干大再次有了用武之地,他笑著調侃道:“我就說嘛,哪有那麼容易喝的謝媒酒啊,萬事開頭難,往往開頭一難過,後面就容易了,開頭容易的,後面才難死個人,寶元這婚事一開始皆大歡喜,我就覺出不對勁了,你瞧,可不就應到這裡了。不過,我保的媒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還沒有不成功的呢,把豬養肥等著辦喜事吧。”
於是,他便拎一隻酒壺,隔三差五地往後山跑,今兒找王大伯閒聊,明兒又跟李大爺敘話,很快就跟邢家的親友鄰居混熟了。
之後,他就提著個馬紮進了邢家,打著找趙炳發的旗號——邢木匠之前一生氣把趙炳發趕回了家,幾天之後待趙炳發再次上門時,到底沒有趕第二次,怎麼說也是他徒弟嘛,只不過邢綵鳳被送去她姑姑家,兩個熱戀的人還是被分開了。邢木匠,大方的時候很大方,一旦小氣起來,簡直錙銖必較,哪能真讓閨女吃了虧呢。
何干大進了邢家,也不管邢木匠什麼臉色,只厚著臉皮拉家常。他這個人,有一個特點就是不論進入一個怎樣的場合,都能在第一時間融入進去,並很快奪得話題的主導,唱唸做打,侃得人歪了最初的話題,忘了自己的初衷。
邢木匠脾氣是大了些,虎著一張臉看起來生人勿近的樣子,可何干大早已把他的為人打探了個一清二楚,縱使他板著臉,也不擔心他會說什麼令人下不來臺的話或做什麼過激的行為,因為邢木匠,是個要面子的人。人只要有弱點有缺陷,就比較好對付,要面子在何干大眼裡,算是大缺陷了了,能很好地被利用。
何干大從傢俱入手,拐彎抹角地點評了邢木匠的幾件作品,切入話題後倒也沒什麼難的了,天南地北地扯,古往今來地吹,侃了半個小時就告辭了。三天後再一次上門,侃了近一個小時,邢木匠雖然沒說什麼,綵鳳媽留飯時他的眼神明顯是希望何干大答應的,何干大揮揮手灑脫地走了。趙炳德答應請他去鎮上下館子呢。
如此幾次,何干大漸漸摸準了邢木匠的脈,對他的症候雖不是瞭如指掌,卻也把握了十之八九,困擾他的,不外乎養兒防老。女婿也是半個兒,碰上箇中意的,想讓他整個兒成為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事不成難免要撒火嘛,一萬元,可不就是他的火氣兒。
畢竟大家都是男人,若將自己置身於對方的處境,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做出對方一樣的決定。
何干大一拍大腿,對趙社長分析,於邢木匠而言,無子是他此生最大的欠缺,既然如此,想辦法讓他沒有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