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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的心結一解,什麼事兒都好說了,雷員外退了一步,入股變成借貸,阿七爽快地答應回去做陳員外的思想工作。那筆款子雖說龐大,阿七心裡也估算了一把,陳家拿出來目前還動不了什麼筋骨。
當阿七將這些攤開在陳員外面前時,他的反應確實在她的意料之中,這筆錢對陳家來說,拿得出。問題在於,拿不拿得出是一回事,拿不拿是另一回事,明知道是肉包子打狗,他為什麼還要當哪個冤大頭?
阿七被問得一愣,這樣犀利的陳員外是她沒見過的,眼前這個人,從這片淳樸的土地上生長出來,很早以前又成為了一個商人,現在連骨帶肉都散發著奸商的氣息。在阿七還發愣的當口,他又提出了條件,錢可以給,但阿七必須儘快給陳家生下一個兒子來。
阿七明瞭陳員外的意圖,她差點拍案而起,雷員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形象適時地滑過腦海,巴掌最終握成了拳頭,阿七沉默不語。
陳員外吧嗒吧嗒吸了幾口煙,適時揮揮手,讓阿七回去想想。第二天,她去了縣城找到阿離,聽說殷承明已經去往東洋國了,她的肩頓時垮了下來,心情沉重連呼吸都粗重了許多。信步走去,不知不覺就到了歸河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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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河是梅川的母親河,生命之源,自西而東橫貫梅川縣城,河並不寬可是深,因著地勢較高水流聲勢很大,原先兩岸的住戶差不多都後撤了一射之地,那些房子現在基本上都是店面了,白日裡喧鬧不已,一到夜裡就只剩了歸河自演自唱,嘩嘩譁。
關於這條河,還有個傳說。很久以前曾連年大旱,莊稼顆粒無收百姓流離失所, 梅川當時只是個小村落, 村民們都逃難而去只剩下一個叫梅姑的女人,怕與外出討生活的丈夫和兒子錯過不肯離開,每天站在村頭東望,日復一日地流淚最終化成一條小河,綿延東去尋找她的夫與子,這就是歸河,期盼迴歸的意思。
至於那父子倆有沒有迴歸,是不得而知了,歸河卻留了下來,滋潤著梅川的一土一窪,一樹一人。
阿七在歸河邊上坐了半晌,嘩嘩的水流聲盪滌著她的魂靈,她腦中一片空白,思緒隨流水東去,不留一絲痕跡。
西風多少恨,吹不散眉彎。
擲一顆石子到河中,將她該有的不該有的執念,統統帶到天邊去。她還是她,過她該過的生活。井裡的青蛙,就到不了大海邊上,山林的稚雞,即使飛到了庭院也沒有它的活路。
傍晚,她返回太和堂,找老大夫討了幾幅藥,連夜回去了。
暗夜趕路其實要冒很大的風險,阿七自以為已經能將生死置之度外了,碰見一半個土匪算什麼,好在有驚無險,天亮前趕了回去。
她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在大槐樹下坐到天明。馬兒懶散的啃著乾草皮,她想起殷承明臨走前的那次會面,他的蹙眉微笑俏皮話,彷彿就在眼前,可一伸手卻抓了個空,全部化成塵埃沒入這暗褐色的土地之中。
她想喝酒,挖了半天指甲蓋都出血了,還是沒有挖開冰凍的地層,以後出門,一定要帶把匕首,她的嫁妝裡有一把,還是二哥送的呢。當年二哥用它掏挖切割,磨礪得異常鋒利,而今刀還壓在箱底,二哥人卻已經化為塵埃。
時光的車輪碾過去,碎了一地的血肉。
進門時已經過了早飯時間,孩子們穿戴整齊坐在炕上玩,看見阿七都撲了上去。阿七掏出一袋麥芽糖放到炕頭,讓陳平給妹妹分著吃,自己捏了一顆順手塞進了緊跟著她進門的小二嘴裡,才脫了外衣鑽進被窩暖起來,雖說黎明時分在大槐樹下烤過火,可身子還是凍透了,暖了半天還沒找回知覺。
小二是一隻小土狗,阿七去鎮上時沿途撿來的。當時還沒有陳根的一隻鞋大,是阿七像餵養陳平一樣一勺米糊一勺飯地喂大的,也許在它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