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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偷窺
1982年8月23日 星期一 晴
八月的鄉村，一片青綠。淡淡的霧靄，在莊稼地裡飄蕩。群眾聽從群垣、念菊的建議，早上起來，順著大街，往甘河壩上走來。
望著綠油油的莊稼，吹著涼爽的晨風，群眾心中的煩惱，漸漸淡了。
……念菊聽說群眾病了，忙買了水果罐頭來看望。沈翹接過罐頭，道著謝，戴上葦笠，下地去了。
念菊來到裡屋，見群眾在床上躺著，忙問：“咋還躺下了？”
“心裡煩！頭疼。”群眾說。
“煩啥？我給你揉揉。”
說著，念菊脫了鞋，爬上床來，騎在群眾的身上，開始給群眾按摩頭。群眾的手，不自覺地伸進念菊的懷裡。
“群恩和你說啥了？”念菊問。
群眾便把浦巖的話，學給念菊。
“這有啥呀，還把你急病了？咱就是個基層組織，普通黨員！聽黨的話，按黨的指示辦事。錯在上級，與我們何干？”念菊說。
“可在萬熊兩口子上，我做的有點出格了。萬一讓群實成了精，他能不報復我？”群眾憂心地說。
“群實，你不用怕！他頭上，戴著我的緊箍咒呢！關鍵你要振作起來，大隊這副擔子，你還得挑啊！”念菊說。
“我沒有你這麼心大。有時候想想，這個書記幹著真沒勁！”群眾說。
“不是我心大，是你太悲觀了。大隊沒了，咱就沒權利了？只要咱在臺上，計劃生育的權利，還不是咱說了算？這個權利，可關係著家家戶戶的傳宗接代，比過去任何權利都大！”念菊說。
群眾突然睜大眼睛，看著念菊，久久不語。
“葦箔廠的事，你還猶豫啥？快把合同簽了吧！”念菊說。
“我不是說了嘛，群露來幹團支書，我就把葦箔廠給你。”群眾說。
“我就怕夜長夢多！烏蒙不復課，不當兵，整天在村裡晃，想想就可怕。萬一五嶺殺個回馬槍，你就為難了。”念菊說。
“所以，你要加快進度！”群眾淫笑著說。
“心急吃不得熱豆腐，好餅還得細火烙。我婆婆，已經做群露的工作了。振作起來吧！我還依靠你呢！心煩就到河壩上走走，讓風把煩惱吹走！身體好，幹活才有勁！”念菊說。
群眾嘻嘻笑起來，兩人又膩歪起來……
突然，溝裡一隻兔子被他驚起，慌忙向玉米地裡逃去。他雖嚇了一跳，但心裡卻是異常的興奮。兔子見了自己就逃，證明自己還有威力。當年帶領紅衛兵奪權的往事，又在他眼前浮現。
那時候，自己多麼威風啊！力雲英這樣的老革命，不照樣戴上高帽子、胸前掛上大牌子，五花大綁，讓自己牽著遊街？
多麼威武啊！心裡一高興，渾身又輕鬆了許多，便向甘河河壩走去。
甘河，發源於發鳩地區的鹿蹄山。清澈的河水，潺潺流淌；從力家寨再經蘆壩，流入箕尾湖。兩岸的河壩上，種滿了桑樹、刺槐，鬱鬱蔥蔥，給這酷熱的夏天，帶來了一股清涼。
離河壩不遠，一陣嘿哈聲傳來。他不由停下腳步，舉目望去：河壩上，兩個年輕女子正在習武。
他從樹隙間慢慢靠上去。只見兩人出手敏捷，彈躍矯健。他瞅了半天，才看出，兩人習練的是燕青錘。而習武的人，正是燕草和萬娜。
燕青錘，相傳是宋朝梁山好漢燕青所創。解放前，在箕尾湖習武之風盛行。每年臘月二十六魚臺大集，還有比武大會，各家展示自家的絕學。解放後，習武之風漸漸消失。今日裡，燕草、萬娜依然習練燕青錘，讓他甚是興奮。
群眾躲在樹後，睜大眼睛，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兩個青春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