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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
薛崇顫顫巍巍扶著牆,幾乎將隔夜飯都吐出來。
任憑誰能想到,香軟的包子裡裝的是叫人毛骨悚然的東西。
“喝口茶。”陳展將茶水遞了過去,看見薛崇這幅樣子不禁眉頭緊鎖:“我已請世子作畫,明日便拿著他的畫像送去朔北,叫那鍛刀的鐵匠瞧一瞧,看看他的話是真是假。”
李朔月謊話連篇,其言不可全信,陳展不得不多加防備,那日回京,薛崇拿著刀在天街上與他一同打頭陣,許多人都看見了。或許李朔月也在場,並譴人打聽了那刀的來處,以此來編造謊話,博取他的同情……
陳展難以想象李朔月會攢錢為自己打刀,他從未做過這樣的事。
可若此事為真,他又當如何自處?難不成他當年當真錯怪了李朔月,他未曾同白五偷情,也未曾將錢給了出去,可他分明看見他與那姦夫深夜相會、舉止親暱……
錯不錯怪其實並不重要,他本來是要藉此來懲治李朔月,報復他曾經做過的惡事,想到此,陳展又頭疼起來,他與李朔月記憶又出現了偏差,李朔月現在全然將他當成不死不休的仇敵看待,他如此決絕狠戾,又時常委屈哭泣,反倒讓他懷疑起自身,時不時便要質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否正確。
陳展只覺得自己置身於一團團迷霧之中,完全找不出事情的真相。
對錯無法判斷,或許他與李朔月便要永遠這樣糾纏。
第二日陳展巡城,特地叮囑士兵若再遇李朔月,需得將人攔下,昨日那包子裡的東西實在駭人,即便事情尚未調查清楚,陳展也不敢再讓李朔月再來一遭。
他到底是做善事還是造殺孽?
但一連幾日,李朔月都未再出現在他的面前。這日尋城,陳展不知怎得轉悠到了金玉樓,他站在正門外,瞧著穿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哥兒臉上堆著笑攬客,金玉樓人進人出,與城外的流民窩棚卻天差地別。
“郎君,可要進樓中飲杯酒?”
一個身穿清透薄衫的哥兒大著膽子走到陳展跟前,眨著水杏眼柔柔地看向俊俏的郎君。
“這樓中客當真是多。”陳展後退一步,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
那哥兒微瞪大眼睛,淺笑道:“近些日子樓中的魁首寒玉公子掛了牌,是以熱鬧了些。”
“今日同往常一樣價高者得,郎君可要進去瞧一瞧?”
“不必。”陳展轉身便走,那哥兒也不甚在意,今日客人多,總能找到要他陪的。
價高者得、價高者得……李朔月早已不是李朔月,他是金玉樓待價而沽任人買賣的物件,陳展不知他是身不由己還是自甘墮落,可這幾個字眼,聽著就覺得刺耳。
活生生的人,怎麼能像個物件似的叫人拴在臺子上叫賣?
陳展想到了當初自己被扒掉衣服鎖在籠中的屈辱,他仍然記得那一雙雙打量的眼,記得那些令人作嘔的視線,他只嘗過一回便懷恨在心,可李朔月,又嘗過多少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