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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長婧的大腦飛速運轉,邊想邊編造要說的話。
“我要你去廚房,”她說,“然後把你冰箱裡有哪些蔬菜和水果準確地告訴我。”
高雅蘭有一會兒沒答話。
程長婧很擔心,高雅蘭現在的精神狀態能接受這種不相干的轉移注意力的辦法嗎?
“好的,”高雅蘭說,“我現在就去。”
程長婧鬆了口氣,也許這樣能給她爭取點時間,她能透過電話聽到冰箱開啟的聲音。
高雅蘭的聲音現在聽起來真的很奇怪,既歇斯底里又機械呆板。
“我有芹菜、娃娃菜、胡蘿蔔,還有一些西紅柿,還有蘋果。”
“很好,”程長婧說,“還有別的嗎?”
“百香果,還有香蕉,還有一盒黑巧克力。”
高雅蘭停頓了一下。
程長婧要怎麼讓對話繼續下去呢?
“你有橙子嗎?”程長婧問道。
一陣翻翻找找碰撞聲後,高雅蘭說:“沒有。”
程長婧慢慢地說著,就好像在下達生死攸關的指令,不過實際上,她確實就是在做這樣的事。
“嗯,拿張紙和一支鉛筆來,”程長婧說,“把這個記下來,你下次買雜貨的時候得買上。”
程長婧聽到了寫字的聲音。
“你還有別的什麼嗎?”程長婧又問。
接著是一陣死寂般的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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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沒用的,長婧。”高雅蘭用一種麻木絕望的語氣說道。
程長婧無助地結巴起來,說:“就,就當敷衍我一下,好嗎?”
又是一陣停頓。
“他來了,長婧。”
程長婧感覺喉嚨裡像堵了塊大石頭。
“他在哪兒?”她問。
“他在房子裡,我現在明白了,他一直都在這兒,然後讓你什麼都做不了。”
程長婧思緒翻騰,試圖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高雅蘭可能陷入了偏執妄想之中,程長婧從自己與創傷後應激障礙的抗爭中太清楚這一點了。
另一方面,高雅蘭說的也許是實話。
“你怎麼知道的,雅蘭?”程長婧問道,同時找機會超過一輛慢吞吞的卡車。
“我聽到他的聲音了,”高雅蘭說,“我聽到他的腳步聲了,他在樓上,不,他在客廳,不,不對,他在地下室。”
她是產生了幻覺嗎?程長婧尋思著。
這完全有可能,程長婧在被綁架後的日子裡,也聽到過不少根本不存在的聲音。最近,她甚至有時都沒法相信自己的五官感覺,創傷會對想象力造成可怕的影響。
“他在房子裡,無處不在。”高雅蘭說。
“不,”程長婧堅定地回答,“他不可能無處不在。”
程長婧設法超過了一輛慢吞吞的送貨卡車,一種徒勞感像潮水般向她湧來,那感覺糟透了,幾乎像要溺水了。
高雅蘭再次開口時,不再抽泣了,她現在聽起來聽天由命了,甚至有種神秘的平靜。
“也許他就像個鬼魂,長婧,也許你把他炸飛的時候就是這樣,你炸死了他的身體,但是沒有辦法消滅他的邪惡,現在他能同時出現在好多地方,我們再也沒法阻止他了,你也沒法跟鬼魂斗的,放棄吧,長婧,你什麼都做不了,我也一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同樣的事再發生在我身上。”
“別掛電話!我還需要你幫我做點別的事。”
沉默了片刻。
然後高雅蘭說:“什麼?現在又要做什麼,長婧?”
“我要你別掛這個電話,但是用你的另一部手機撥打110。”
瑪麗的聲音變得有點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