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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雅蘭的葬禮儀式即將開始前不久,程長婧才終於抵達了燕市的殯儀館,她向來懼怕參加葬禮,對她而言,參加葬禮比趕到一個剛發生謀殺案、屍體尚溫的犯罪現場還要糟糕。
葬禮總會以某種可怕的方式觸動她內心深處的痛苦。
然而,程長婧覺得自己對高雅蘭仍有所虧欠,儘管她並不清楚這份虧欠究竟是什麼。
殯儀館的正面是最尋常的磚砌面板,前門廊上立著白色的柱子,她走進鋪著地毯、裝有空調的門廳,接著來到一條走廊,走廊的牆壁貼著柔和淡雅的桌布,色調既不令人沮喪,也不讓人覺得歡快。但是這個效果對程長婧卻適得其反,讓她感到更加的絕望。
程長婧心想,殯儀館為什麼就不能是那種陰森且毫無吸引力的地方呢?就像陵墓或停屍房那樣,而不是這種虛假的、粉飾太平的地方。
她走過幾間屋子,有的屋裡放著棺材,還有人在弔唁,有的則空無一人。
最後,程長婧來到了舉行高雅蘭葬禮儀式的房間,在房間的另一端,她看到了那口敞開的棺材,由拋光的木材製成,兩側有長長的黃銅把手。大概有二十幾個人到場,許多人坐著,一些人在相互交談,輕聲細語,房間裡播放著單調的管風琴聲,一條不長的隊伍正緩緩走過棺材,進行瞻仰。
她排進隊伍,很快就站到了棺材旁,低頭看著高雅蘭。儘管來之前程長婧在心裡做了充分的準備,但是眼前的景象還是讓她心頭一震。
高雅蘭的面容異常平靜安詳,沒有了她被吊在燈具上時那種扭曲和痛苦的神情,也沒有了她們當面交談時那種緊張和恐懼的樣子,這一切似乎都不對勁,實際上,比不對勁還要糟糕。
她迅速走過棺材,注意到前排坐著一對年紀稍大的夫婦,她猜他們是高雅蘭的父母,然後就是茫然的林暘,在林暘身旁坐著一男一女,年齡與程長婧相仿,她推測那是高雅蘭的哥哥和姐姐,程長婧回憶起與高雅蘭的交談,想起他們的名字是高景行和高念初。但是她完全不知道高雅蘭父母的名字。
程長婧本來想停下來向這家人表達哀悼,但是她該如何介紹自己呢?說自己是那個把高雅蘭從囚禁中解救出來,卻又在後來發現她屍體的人?
不,算了,她肯定是他們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最好還是讓他們安靜地哀悼。
當她走到房間後面時,高雅蘭意識到這裡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這似乎很奇怪,也讓她感到無比悲哀。畢竟,她們曾進行過幾次的影片聊天,還見過無數次面,中間還因為一個案件有過牽扯,更別說還有林紓澤這個“中間紐帶”,可是她們竟然沒有一個共同的朋友。
不過,她們後來確實有一個共同的可怕敵人,高雅蘭曾經信任過的老公林紓澤。
他今天會來嗎?程長婧知道,兇手常常會去參加受害者的葬禮,或是前往受害者的墓地。
在內心深處,儘管程長婧覺得自己對高雅蘭有所虧欠,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這才是她今天來這裡的真正原因,找到林紓澤。
於是,她朝房間後面走去,掃視著那些已經就座的人的面孔。
她滿心懷疑地看著每一張臉,試圖從其中找出林紓澤,心臟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很快,這些臉在她眼中變得模糊,只看到一張張悲痛欲絕的面孔,困惑地回望著她。
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發現,最後程長婧在後排靠過道的座位上坐下,與其他人隔開,這樣她可以觀察到每一個進出的人。
高念初緩緩站起身,手裡拿著演講稿一樣的幾張紙,表情嚴肅,步伐沉重得走上臺。最後到場的幾個人也都坐下了,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環顧一眼後,高念初用一種低沉、聽起來頗為動容的聲音,開始說出那些熟悉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