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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這是我們鍾總的家事,您還是」
「他和我一起去。」
鍾玉容卻破天荒地開了口,站在門邊,目光沉沉地看著祁輕筠,一字一句道:
「他和我一起去。」
鍾知春得的是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在去醫院的路上出現了急性的昏厥表現,被緊急送入病房後已經甦醒了過來,虛弱地靠在床頭,卻強撐著不肯示弱,冷冷地看著鍾玉容,嗓音沙啞的像是被砂紙磨過,細若遊絲:
「我還以為你光顧著和那個戲子廝混,不理我這個老頭子了呢。」
鍾玉容為他蓋被子的動作一頓,片刻後又若無其事地將鍾知春身後的靠枕調了一個角度,方道:
「爸,都什麼年代了,別一口一個戲子,小夏聽了得多傷心啊。」
「還沒過門,就開始心疼起他來了?」
鍾知春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怎麼也想不明白,他這輩子最驕傲的兩個兒子,怎麼一個對一窮二白的窮小子死心塌地,一個則對肚子裡沒有任何墨水的草包美人處處維護,簡直是在瘋狂挑戰他六十多年來的權威。
白費他嘔盡心血,培養他們這麼多年!
鍾知春越想越氣,順手就抄起柺杖,堅硬的實木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了站著沒躲鍾玉容身上,如同雨點般密集。
雖然有些疼,但是卻不如記憶裡那般令他膽寒畏懼,鍾玉容不知為何,忽然在這一刻,前所未有地感受到,鍾知春下手的有心無力。
往日裡那個對他無比嚴厲、宛若高山般堅不可摧的父親,在歲月的磋磨下,終究也是老了。
「」
鍾玉容抬起手,慢慢握住鍾玉容宛若枯樹枝般的手腕,用力按住,低聲道:
「父親。」
他一般都是叫鍾知春董事長,有時候會叫爸爸,但極少叫鍾知春父親。
因為只有遇到很重要的事情要和鍾知春商量的時候,鍾玉容才會是這般鄭重其事的模樣。
鍾知春人老了、病了,但是神志還很清醒,宛若鷹隼般銳利的視線在鍾玉容的面上不斷掃視,半晌呼哧呼哧地喘了一口氣,用力放下了手中的柺杖,沒好氣道:
「說。」
「我今天來,除了來看看您,還想和你說一件事。」
鍾玉容眼前閃過祁輕筠那張溫和的笑臉,耳邊似乎還迴蕩著他所說的「我的兒子,我只希望他幸福健康」那句話,語氣微微一頓。
鍾玉容沒有做過父親,或許很難理解對於祁輕筠這句話裡,到底蘊藏著多少父愛和疼惜。
因為站在四十歲的人生坐標上,回望過去,鍾玉容的人生中其實很少體會過愛這個詞,他心中清楚,鍾知春或許是愛他的,但這種愛是有條件的,必須基於他足夠優秀,能扛起鍾氏集團大梁的情況下,才能施與。
世界上真的存在無條件的愛嗎?
對這個問題,鍾玉容其實是有疑問的。
他只知道,他和弟弟鍾雪盡,從小隻有在課業和學習獲得滿分或a級的基礎上,才能獲得鍾知春的一個笑臉和一句讚賞,否則,便是鄙夷和貶低。
鍾知春會反覆告知他們兄弟倆,一定要足夠優秀,一定要握緊鍾氏世家前進的大旗,否則,就愧為鍾氏的子孫。
所以,當鍾知春提出要全力培養祁有歲的時候,鍾玉容甚至沒有感覺到任何問題,反而覺得再正常不過。
畢竟,他和鍾雪盡,不也是這麼過來的麼?
但不知道為什麼,在和祁輕筠交談過後,鍾玉容心中一直鑑定的價值觀又隱隱產生了些許動搖。
如果,如果他也有一個孩子呢?
他會希望那個孩子,和他過一樣的生活嗎?
思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