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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我知道你有病,嫌棄你,覺得你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所以一直沒臉面對我?」
「」鍾雪盡垂下頭沒開口,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祁輕筠眸色中閃過一絲瞭然,他從鍾雪盡沉默中知道他猜中了,雖然不止這個原因,但也八九不離十。
他嘆了一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鍾雪盡傻還是別的什麼,不容置疑道:
「既然如此,就更要治。」
「一個醫生說的不對,治不好,我們就換一個,直到治好為止。」
鍾雪盡聞言搖了搖頭,在這件事上竟顯露出往日一樣的固執:
「他們都治不好我。」
說完,頓了頓,似乎有些委屈,又有些難堪,小聲道:「只會騙我,讓我嚇到兒子。」
祁輕筠沒說話了。
他知道沒辦法和精神病人講道理,再說也不急於一時,見鍾雪盡吃了藥精神有些不濟,小聲說頭痛,只能暫時擱置更多的疑問,先哄他睡下,打算日後再從長計議。
夜晚的天幕逐漸暗了下來,天幕黑沉沉地壓在山頭,似乎一硯黑墨打翻,風吹的更加厲害,噼裡啪啦的雨聲拍打著窗外的窗戶,雨絲趁著縫隙飄灑進來,暈染了一地的清冷。
祁輕筠懷裡抱著鍾雪盡,眼睛睜著望著天花板,滿腦子都是鍾雪盡的事,一會兒在想鍾雪盡和那個長得和他像的男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一會兒在想鍾雪盡上輩子到底是怎麼死的,腦子亂糟糟的,完全捋不出一點思緒,反而越想越清醒,沒有半分睡意。
而且,從進酒店開始,祁輕筠的心就沉甸甸的,就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但又記不清到底忘了什麼。
眼看著外面的風颳的愈急,雨下的愈大,清涼的雨已經順著窗戶飄進來,無端帶來一絲冷意,鍾雪盡埋在祁輕筠懷裡含糊地輕哼了一聲,微微縮了縮肩膀。
祁輕筠低頭見此,暫時撇開心頭的愁緒,知道鍾雪盡有些冷了,給他蓋好被子,起身想要關上窗。
現在已經是半夜兩三點,除了不遠處德仁醫院的燈牌和24小時便利店,很多店鋪都關門了,街上行人稀少,雨從四面八方蔓延開來,充斥著聽覺和視覺。
祁輕筠往外看了一眼,正想關上窗,拉上窗簾,視線在不經意觸及德仁醫院的瞬間,奔騰的雷聲忽然如同天崩地裂般在夜幕中轟然炸響,刺眼的電光閃過窗簾,撕破天幕摩擦空氣幾乎要滋出星火,將祁輕筠的臉色照的如同鬼般慘白一片。
祁輕筠被雷聲嚇得手一抖,瞳孔收縮,與此同時,艱澀的思路像是石頭般瞬間被電光崩開劈成粉末,心中壓著的念頭少了阻滯,頓時如潮水浮上心頭,剎那就讓祁輕筠變了臉色——
他終於想起來他忘了什麼——
他把祁有歲忘在醫院了!!!
這個念頭甫一出現,祁輕筠只覺大腦頓時如同被一砰冷水澆下,五臟六腑彷彿都被冰塊凝結,渾身冰涼一片,似乎連血液都要倒流,直衝上腦門。
他渾身一顫,踉蹌著扶住窗臺,隨即迅速反應過來,顫著手在黑暗中摸索著,穿好晾乾的衣服,穿好鞋拔腿就想往門口跑去。
即使知道祁有歲不太可能還待在醫院傻傻地等自己,但祁輕筠就是莫名有些心慌,心臟砰砰直跳,手腳發冷,恨不得立馬飛奔到醫院。
因為心中焦急,他動作不免大了一些,把向來睡不好的鐘雪盡驚醒了,揉了揉眼睛爬起來,問祁輕筠,疑惑道:
「怎麼了?你要去哪?」
「兒子還在醫院!」祁輕筠穿好外套,沒室內找了一圈沒找到傘,用力掐著指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迅速想著辦法:
「我待會去酒店前臺借傘,外面雨大,你不要出來,我去找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