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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歲」
楚卻澤緩緩將手機鏡頭遮住,防止自己過於扭曲的神情嚇到對方,低冷的嗓音從嘶嘶的電流裡傳遞到祁有歲的耳朵裡,聽不出情緒:
「你告訴我,你喜歡誰?」
「祁輕筠啊。」
祁有歲不假思索地說道。
說完,他還在心裡悄悄補充了一句:「如果他真是我爹就好了。」
他本性不壞,談過的許多女朋友大部分都是嘴上說著玩的,沒過幾天就分開了,他現在,連手都沒和女孩子真正牽過,反倒是經常和楚卻澤黏在一起。作為發小,他們兩個人的感情要比任何人都深些,年歲漸長後,祁有歲偶爾也會目不轉睛地盯著楚卻澤看,感覺心跳加快,但是這種感覺太過於陌生,他一向心大,沒一會兒就被他丟到了後腦勺,從沒細想過自己對楚卻澤是什麼感情。
而他對祁輕筠,是那種近似於親情的依賴和信任感,像小蘑菇親近給他溫暖的大太陽,沒有一絲男女的□□之愛。
楚卻澤卻不知祁有歲心裡所想,在聽到祁有歲說「喜歡」的時候,所有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陰暗的藤蔓如網般瞬間在心中的角落裡長出,緊緊箍住楚卻澤的心,幾乎要將他的理智驅逐出大腦。
楚卻澤猛地捂住攝像頭,在祁有歲問「怎麼看不見人啦」的疑問聲裡,用力閉了閉眼,自己都不敢對著醫院光可鑑人的瓷磚看清自己此時猙獰過頭的臉龐,用了喘了一口氣,抓著手機的指骨幾近泛白,許久才緩解心中的窒息感,啞著嗓子道:
「沒什麼。」
「奇奇怪怪。」祁有歲嘟囔了一聲,看了甩著手走進來準備寫作業的祁輕筠一眼,靈機一動,想給楚卻澤一個驚喜,於是裝模作樣道:
「祁輕筠催我睡覺了,我們週一見哦。」
說完,他強先結束通話了電話,沒有注意到楚卻澤暗潮翻湧的眼神,抬起亮晶晶的眼睛,像個小狗狗般,抓著祁輕筠的衣角搖了搖,討好道:
「祁輕筠,你週日下午可不可以再給我做糖油芝麻糕餅啊,我想帶回去給楚卻澤嘗嘗。」
他這邊的話,傳到了祁輕筠的耳朵裡,卻沒傳到楚卻澤的耳朵裡。
楚卻澤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身後是重症icu病房,陰冷的風從走廊傳過來,吹遍他的四肢百骸,只覺渾身冰冷,幾乎要抱著肩膀打起顫來,只能用力握緊拿著祁有歲的照片當屏保的手機,試圖從中汲取些許暖意。
「小澤,」疲憊的男聲忽然從楚卻澤的身後傳了過來,沙啞的像砂紙在瀝青路上刮磨,尾音是掩蓋不住的倦意和悲痛:
「爺爺快不行了,你快進去,見他最後一面吧。」
在聽到「爺爺快不行了」這幾個字時,楚卻澤的肩膀驟然緊繃,背對著光,楚斂玉並沒有看清兒子的臉上是何神色,只知道好半晌,楚卻澤僵硬的後背才緩緩鬆垮下來,像是被套上衣服的洋娃娃,言行舉止透著難以言喻的怪異,許久才將手搭在牆上,踉蹌地站起身。
直到楚卻澤轉過身時,楚斂玉才驟然看清,在被明暗光線切割的楚卻澤臉上,鑲嵌著一雙近乎漠然的大眼睛,配合著冰冷的嗓音,幾乎有些像地獄裡擇人而噬的惡鬼般嚇人:
「知道。來了。」
第28章 吻
楚卻澤的爺爺楚笠年輕時候是京都醫院拔尖的外科主任醫生,只是醫人難醫己,如今他也像他曾經治療過的許多病患那樣,躺在冰涼滿是消毒水味的病床上,渾濁的眼珠一錯不錯地盯著他唯一的孫子,扎滿留置針的蒼老的手攢足力氣想要抬起,卻連輕輕動一動指尖都不能做到,只能用力地喘了一口氣,呼吸罩上瞬間浮起了淡色的白霧。
楚卻澤一身藍白校服,面無表情地坐在楚笠身邊,出了神般看著這個滿臉皺紋、再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