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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寒倒是好生休息了一番,只是雲姻過來向她通傳的時候,到底還是循了幾分的不樂意。不過即便再是不樂意與煩厭,她對他還是存了些俱怕的,自然是不敢拂了他的意。剛換上件長衫,便聽見外間有聲音傳來,然後就是雲姻敲了幾下門,&ldo;小姐,姑爺過來了。&rdo;
輕寒心裡略略遲疑了一下,整了整衣裳才出到外間去,雲姻已經不見了,廳裡只剩顧敬之一人。他此刻換了一身便服,坐在沙發裡翹著腿,見她換了衣裳,又像是才沐浴完,頭髮亦是隻吹了半乾濕漉漉的樣子,不禁笑了笑道:&ldo;今兒個倒是沒忘記取毛巾。&rdo;
聽得他說這樣的話,輕寒一時間並未反應過來,傻愣了許久,整個人卻突然騰地一下發起熱來。她就想起了上一次他來這房裡的情形,忽的一下便什麼都明白了,臉上更是火燒火燎得發起燙來,轉身便對著鏡子梳頭,好掩飾自己的緊張。
那鏡子卻是極其明亮,清楚地映著她的面龐,紅的像是能滴出血來。他站在她身後,恰巧可以看見她的臉,她亦是看到了鏡中的他,正好好端了張看戲的面目,一臉的戲謔。
輕寒捂了捂臉,強定下慌亂的神色,強裝作什麼都不曾發生過,轉身拿了手袋道:&ldo;我好了,走吧。&rdo;
顧敬之卻是沒動,眼神四下打量了一圈,見另一邊的沙發手把上搭了條香雲紗的披肩,那是她夜晚看書覺得涼時,隨手取來披的。現下,他便拿了那披肩,散開來圍到她的肩頭,道:&ldo;這秋天的夜晚涼得快,披著點才好。&rdo;
輕寒的腦中有一霎間的空白,轉而又冷靜下來,拉了拉身上的披肩,低低說了一聲:&ldo;謝謝。&rdo;
房間裡的簾子一直是拉起來的,直到出了門才發現,天已經暗沉了下來,空氣裡似有一層薄薄的水汽,拂到臉上是涼涼的。
輕寒從車裡下來,顧敬之的為人禮數還是十分周全的,親自替她開了車門,又伸手扶著她,直到她站定了卻也不曾放開。她極不習慣與他這樣親密的接觸,便不漏聲色地想將手悄悄抽出來,他一下卻反應了過來,反倒握得更緊了些,一直攥著她往樓梯上走。
二樓的包房門口,林書倫正立於一側,見他們來了即正身頷首行禮,輕寒藉此機會一把脫開他的手掌,佯裝上前與林書倫說話。顧敬之的手一下落了空,像是不習慣了似的握了握拳頭,表情未有什麼變化,涼涼的眸子卻斂了斂眼色。
林書倫依舊半低著頭,&ldo;四公子,人已經到了。&rdo;
說罷他便側過身去開門,顧敬之點點頭,邁開步子走進去,輕寒跟在他的身後,順勢朝林書倫望了一眼。他也正看向她,眼裡卻是說不清的意味,擔憂或是無奈,她也看不明白,但在進門後的一剎那,恍然大悟。
當她看見站在眼前的陸紹遲時,那一刻,還是微微地晃了晃神。雖然早已經是心靜如水了的,但真的再見到他的一瞬,到底還是泛起了層層漣漪,心就像一顆投進了波心的石子兒,緩緩沉沒。
輕寒頓覺一陣寒意撲面而來,便下意識地揪了揪身上的披肩,卻如何都攥不緊那滑爽的料子。她的心裡越發沒底起來,但又絲毫不能表露出丁點,手心裡都滲出了細密的汗水。
陸紹遲卻是早有了心裡準備,亦是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恭恭敬敬地站起身,&ldo;四公子,少夫人。&rdo;
顧敬之笑了笑道:&ldo;陸先生請坐,&rdo;他又回頭看了看她,&ldo;這就是替我作採訪的陸先生。&rdo;
輕寒甚至連抬頭的勇氣都消失了,只胡亂應了一聲:&ldo;陸先生,你好。&rdo;
一場晚餐吃得毫無聲息,只有顧敬之與陸紹遲偶爾說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