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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他的腦海甚至已想好退路。
司卿卿似是剛睡醒般,扇動朦朧睡眼,望著跟前與自己大眼瞪小眼的裴明紹:“裴大人,有事找我?”
想起方才門外聽來的話,他站直身子道:“嗯,藥王去瞧瞧那兩個孩子,我來看看你這邊可有什麼需要?”
“多謝,我很好。”
她伸手揮了揮膝蓋上的浮塵,從桌邊起身,與他稍稍退開兩步距離:“那兩個孩子裴大人如何打算?”
“卿兒有什麼提議?”
裴明紹十分顧及她的想法。
“我方才託人去問,孩子可有親眷仍在沙河鎮的,若是有,孩子又肯,養在身邊甚是歡喜。可聽衙內的意思,多半是沒有的。若是這樣,留在沙河鎮,不如跟我們回烏雀城吧。雖然我沒去過,想必那裡定是繁華迷人眼的。”
司卿卿說著,眉開眼笑,彷彿那兩個孩子已經比肩同高,執劍替她把守帝都西北邊塞要地。
“好。此事交由卿兒定奪便可。”
裴明紹滿眼藏不住的寵溺,幾乎能將人溺斃其中。他很慶幸,甚至為自己方才片刻心酸而感到難堪,眼前神情雀躍的女子,如何不是那個雨夜,在廊下深明大義叱責僕役的小姑娘。
她仍舊保持初心,並未因自己身心變化而變化。
她仍舊是綻放在梁京城裡清貴而尊崇的名門千金。
司卿卿並未推諉,點頭道:“多謝裴大人。還有一事?”
“你說。”
“沙河鎮既然糧庫虧空,裴大人為何又讓那鹽商三日後巡查,豈不是給他萬全準備?”
裴明紹見她疑惑此事,順勢將她的手執起,將人拉至窗戶前。司卿卿的房間位於客棧二樓臨街位置,雖有厚厚帷幔遮擋,可還是能看見半邊沙河鎮。
像是被人用刀子劃開,一半是黃沙掩埋的貧瘠土壤,一邊是人頭湧動的繁華街市。
互不干擾,卻又彼此相左。
繁華和貧瘠,在沙河鎮,像是兩個不同的畫稿,強制拼貼在一張卷軸之上。
“沙河鎮這些來往的商隊,銀子如流水。”
“糧食比銀子金貴。”
“沙河鎮的糧食,從南邊運來,必經北陽城。”
“那這些商隊豈不是隻能繞道沙河鎮?”
司卿卿望著不遠處二樓平臺,上面種植這綠色的植物應該是黃土地原先種下的高粱,雖然被風沙折彎了腰,可看上去已經結株,假以時日,應該也會再次沉甸甸地彎下腰。
“真是聰明,那你說三日時間,夠不夠李家湊齊沙河鎮過冬的口糧?”
北陽城離沙河鎮一來一回兩天足夠。
這次算是李慶山倒黴,整個大梁此時都知道他裴明紹和司相府的千金避沙暴被留在沙河鎮,這糧食,李家是出定了!
所以是連通風報信的時間也算上。
此時的裴明紹不得不讓司卿卿刮目相看。她印象中的邊塞將軍,無不是一身蠻力性格耿直殺伐果斷,從不與小人虛以委蛇。
若是裴明紹當真不費一兵一卒換來糧食,為什麼非要把李慶山錘進泥巴地裡呢。
司卿卿不得不對眼前迎風而立的男人刮目相看,原以為他能在西北軍中立足,靠的是一身功夫,如今看來,只怕並非囊中無物。她這會兒倒是由衷感謝起,那位遠在梁京城的司相大人給自己選的好相公。
三日後,鹽商李家門庭若市,前來排隊領取救災糧食的十之八九皆是沙河鎮的百姓。
司卿卿與裴明紹候在一旁的馬車上,待賑災糧食發得差不多時,兩人才往李府去。
李慶山並非常住在沙河鎮,所謂的李府也就是兩進出的宅子,緊挨著防沙牆,攀牆而建的兩層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