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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卜廬建在城市邊緣的一座小山上,遠遠看去彷彿一個葫蘆。
或許是王李二人來得晚了,房中燈火已熄。幽幽的山風吹在身上,李錘子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王赴歸奇怪地看著李錘子:“你怎麼看起來有點害怕的樣子?”
“剛才急著幫你們穩定神魂,卻忘記了一件事……不瞞你說,這裡……很有一些可怕的傳說……”李錘子面白如紙,腿似篩糠,左顧右盼,拽著王赴歸不撒手。
忽然,一陣若有若無的歌聲飄過:“…………五丘丘死了……六丘丘抬……五丘丘一去不回來……”
“啊!”李錘子突然抱住王赴歸,遒勁的肌肉勒得王赴歸生疼。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李錘子啜泣道。
王赴歸被李錘子雙臂一箍,也感覺害怕起來。好在他是生在春風裡長在紅旗下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學過馬哲毛概的大好青年,對於神鬼之說一向是好奇大過恐懼。只是這畢竟是一方陌生的世界,自己又親歷神魂之苦,所以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二人相互攙扶著連滾帶爬地從長長的石階上跑下來,坐在山腳下連連喘氣。
王扳子的神魂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在識海中向王赴歸詢問究竟。王赴歸大略一說,竟將王扳子嚇得暈了過去,再喚也是不答。
李錘子拍著胸脯大口大口地呼氣,王赴歸不解,連連追問,李錘子才不情願地將這裡的傳說講了出來。
據說,就在這不卜廬附近,經常會有鬼怪出沒。有人聽到莫名的歌聲,有人看到奇怪的幽影,有人在夜晚看到過一個白色的影子僵硬而迅速地在林間跳躍。
李錘子哆哆嗦嗦地在夜風裡講了半天,一個故事套著一個故事。王赴歸感覺自己好像是被迫參加了試膽大會。
“從前,有個叫小冥的小姑娘,生得嬌俏可愛,就是運道不好,年紀小小的就生了一場大病去世了。她媽媽哪裡受得了這種打擊,每天足不出戶,以淚洗面。後來有一天,她媽媽一個人在家,突然!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李錘子又開始講述一個新的傳言。
就在此時,一片烏雲飄來,將月亮忽地遮住了。四下裡變得漆黑如墨,嚇得李錘子又爆出小腳趾被櫃子撞了一般的叫聲。
風吹過路邊的樹木,發出簌簌的響聲,突然,不遠處傳來“篤……篤篤……”的敲擊聲。
“啊!”李錘子和王赴歸抱作一團,慌不擇路地在地上滾著,互相拉扯著摸黑逃竄。
撲稜稜,一襲黑影從二人頭頂飛過,落下一團金黃。
王赴歸將李錘子從身上撥開,摸了一把頭上,黏糊糊的。他氣喘吁吁地說:“不要大驚小怪,只是一隻啄木鳥罷了。”
就在這時,烏雲散去,月光灑落在林間草地上。兩個嬌小的身影沐浴著銀白的光輝,出現在二人面前。
“七二三四,七二三四,五六七七,五六七七……”
二人向聲音傳出的方向望去,正背對著他們的是兩個正在認真地坐著體操的小女孩。一個女孩穿著樸素的農家服飾,扎著兩隻馬尾辮;一個女孩一頭淡藍色的短髮,穿得寬袍大袖,戴著一頂奇怪的帽子。
“啊!”李錘子和王赴歸又抱作一團。
過了好一會兒,王赴歸壯著膽子將緊閉的雙眼睜開一條縫兒,眼前空蕩蕩的,哪裡還有女孩的影子。
二人不敢再耽擱,趁著月色尚在,跌跌撞撞地跑下山,回到李錘子的住處。
一進門,李錘子就癱坐在地上,再也不願起來。王赴歸這一天過得很是緊張刺激,躺在地上卻睡不著,想著自己前路坎坷,不禁悲從中來,兀自默默流淚。
終於捱過了一晚。
天剛矇矇亮,李錘子就爬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