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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永瀾,你怎麼了?!”嬌聲清亮,猛地一記醍醐灌頂。
他狠狠一震,眼前渾沌被風吹開,倏地四散隱去。定神瞧著,姚嬌嬌正彎下身,拾起不知何時從他手中掉落的油紙包。
“連捧個饅頭的氣力也沒,你真餓過頭啦?”立直身軀,姚嬌嬌拍了拍油紙包上的塵灰,麗眸與他的目光相銜,不禁一頓——
“……你、你臉色好白,額上都是汗哪。”未經思索,她抬起紅袖貼近?輕觸他的臉。
他下意識屏住氣息,直到胸臆疼痛難耐,終是重重喘出一口氣,隨即,又把姑娘家似有若無的嬌美馨香融進鼻肺,他霍地一驚,這才發現兩張臉靠得著實太近。
“你、你……不必麻煩。”身軀急退,他有些結巴,接著瞧也不瞧她一眼,牽著坐騎,幾個大步已踏出巷弄。
“年永瀾?”姚嬌嬌衝著他的背影喚道。
她不懂他眉心的峰巒,不懂他忽隱忽現的憂悒,不懂那張殘容背後的故事,也不懂自己的心湖剛剛飄落了什麼,她好似聽見騷動,咚地一響,盪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喂,別走,你等等呀……”她跺了跺腳,仍追了去,也不清楚為何要喚住他,總覺得……多說說話也好,她不想他就怎麼走開。更何況,他尚未完全解開她的疑惑,怎地便走?
此刻,兩人再次置身於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吵嚷喧囂瞬地淹湧過來。
年永瀾半側臉容,眉目淡斂,原想要她別再跟來,話未啟,一匹好俊的銀駒已策至他身邊,頓下馬蹄。
銀駒背上是一名白衣女子,面若粉芙,如瀑的烏絲只隨意用一柄牛角小梳往後輕攏,露出晶瑩秀額。
“沒想到剛進城,就在這兒遇見了,永瀾哥哥。”她喚得好輕,輕到幾已教周遭的吵嚷淹沒,卻依然漾出濃濃的歡愉,那眉、那眸、那唇,柔且清淨,婉轉自持。
年永瀾先是一怔,峻顏頓時柔化,瞬也不瞬地凝視著銀駒上的姑娘,緩緩地,他薄唇終是揚起了笑弧。
姚嬌嬌亦是一怔,方寸猛地繃緊,她唇微張,眸光來回在他們兩人身上穿梭……
好雅的姑娘呵……她下意識抬手壓在胸口,欲減去那份突來的不適,臉頰熱熱的,喉間卻漫出一抹怪味,好酸,酸得嗆人,嗆得她眼睛發熱,幾要流淚……
永瀾哥哥……那姑娘竟如此喚他?!
永瀾哥哥?!
“我怕……永瀾哥哥,別走、別走,我不要一個人……”
“寧芙兒乖,躲在這兒千萬別出聲,我把那些惡人引開,一會兒就來尋你,好不好?”
“你別去,這裡好黑,我怕……我、我背好痛,永瀾哥哥,我背好痛,你別丟下我一個……”
“別哭,你乖乖的,先忍著點兒,等年家和鳳家的人趕到,咱們就安全了。你別哭、別怕,我會護著你的……噓——那些人來了。”
猛地,年永瀾渾身一震,雙目陡睜。
夢中那張淚痕滿布的幼弱小臉清晰可見,緩緩的,和眼前這張瑩玉般的臉蛋合而為一,她俯視著他,眉宇間的驚懼已不復見,淨是恬淡風情。
“臨窗小睡,也不蓋件薄袍,這春還有些寒呢。”鳳寧芙柔聲責備,手中攤開的暖袍已覆在他身上。
年永瀾寧定心神,微微一笑,半臥在躺椅上的身軀已然坐直。“原想著幾件事,不知怎地竟睡著了。”
素手為他端來一隻瓷杯,裡頭泛著澄黃茶香。年永瀾輕聲道謝,接來啜飲,跟著聽見她言語——
“聽守福說,昨夜,你和永勁哥哥讓官府給請了去,耗了一整夜沒回大宅,今早又趕到龍亭園教授太極,早、午飯也沒好好用過,難怪要躺在這兒睡著了……永瀾哥哥,你作了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