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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乾清宮,御前內閣會議。br/ 時值九月,秋老虎還沒有退去。幾場大雨後,南京城悶熱異常。br/ 幾名錦衣衛給冰鑑添了冰,大殿內的暑氣散了許多。br/ 按照慣例,早朝不會議什麼要事。大部分事務都是早朝後由內閣開會決定的。br/ 皇帝的龍椅上還是空的,閣老們已經圍著金臺下的長桌坐定。br/ 本來在北京,內閣不該到乾清宮這皇帝的辦公室來開會,而且議事的時候對面應該坐著司禮監的太監們。內閣負責給奏章提意見,稱作票擬。太監們負責用硃筆寫下皇帝本人的意見,稱作批紅。一份奏章需要兩邊協商才能變成政令。br/ 然而這南京的宮裡並沒有太監,大部分宮內勤務都被錦衣衛包攬了。但太監也是要參與議政的,沒有太監怎麼辦?br/ “那就不要太監唄,批紅自己不會?非要讓別人來寫?”鄭芝龍在聽說沒太監內閣沒法幹活後,做出瞭如上答覆。在某種程度上,這也是內閣允許錦衣衛監控皇權的原因——少了那幫可惡的閹人制衡自己總是好的,反正頭痛的是皇帝又不是我們。br/ 南京隆武朝內閣九人,其中內閣首輔次輔各一人,六部尚書六人,另加一位以“武英殿大學士”之銜參與議政的錦衣衛指揮使鄭芝豹。br/ 此時的乾清宮雖然坐了九位朝廷大員,但卻顯得冷冷清清。閣老們低頭喝著手中的烏梅湯,並不互相說話。畢竟雖然同朝為官位居閣部,但他們代表著南明朝廷的不同派系,早在幾十年前就結下了血仇。如今雖然沒有太監在一旁說閒話,彼此之間也沒什麼好寒暄的。br/ 甚至於同一黨的人也不會在內閣會議前閒聊。因為雖然各黨間涇渭分明,但明面上也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如果一直只和同黨人閒聊,這無異於是在臺面上和其他閣老劃清界限。br/ 正因為如此,內閣會議前總是保持著詭異的沉默,一年來各位閣老也習慣了。反正這時候有點心吃,也不至於一幫老頭子大眼瞪小眼發呆。br/ 首輔錢謙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用勺子舀著茶碗裡的烏梅。br/ “衝然啊。”突然,他頭也不抬地叫了桌對面次輔馬士英的名字。br/ “錢閣老有何事?”他用餘光注意到錢謙益一直盯著自己的茶碗,便也沒抬頭。這好似一聲隨意的問候,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肯定有什麼大事要在會議前先通個氣。br/ “昨天宮裡來人給我們傳旨,今天要議的事你已經知曉了吧?”錢謙益抬起眼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鄭芝豹。錦衣衛昨天半夜敲門,著實把錢謙益嚇了一跳。他還以為鄭芝豹要趁夜抄家,還穿了一身內甲在大堂等著鄭芝豹,結果是來傳達“聖旨”的。br/ 艦隊南下,南洋公司,徽州新軍這三件事哪一件都是大事,而且明顯是衝著鄭黨、東林黨、南黨三方來的,讓他不得不懷疑這是鄭芝龍布的局。不過轉念一想這不像鄭芝龍的風格,皇上的手諭也證明了他的猜想,這讓他開始細細權衡三件事的利弊。br/ 對東林黨最有利的是南洋公司一事。東林黨紮根於江南計程車大夫和富商巨賈之中,若是能為商人們爭取到組織移民的權力,這無疑對商人階層的政治地位提升有很大幫助,從長遠來看也有利於東林黨的進一步擴張。br/ 艦隊南下對東林黨來說喜憂參半,雖然這會進一步強化鄭黨對軍權的控制,但計劃的執行人鄭成功卻是他本人的學生,南下的艦隊也能為南洋殖民掃清障礙。br/ 而徽州新軍對東林黨來說就是百害而無一利,徽州是南黨的傳統勢力範圍,從徽州募兵無異會讓南黨的勢力開始滾雪球——本身南方的地方官僚比如縣令一類都被東林黨所把持,南黨只是南京城裡比較集中。若是新軍在徽州建立,南黨就有了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徽州的地方官多半也會轉投南黨門下。但這還是次要的,反正徽州也不大。關鍵的問題是兵權——一隻掌握在對手手裡的軍隊是很恐怖的,這隻軍隊殺進南京城“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