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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皇后苑內的宮人都散漫得不成樣子,這些他早已習慣,喝完茶後,便起身離開。誰曾想走到半道僻靜處時,少年腳步微微一頓,便見那雪白、硃紅的木芙蓉前,寂寥闌干處,坐著位衣著素淨的美人。
宋朝女子,大多身量不高,且極其纖弱,然而眼前這娘子,腿長得很,更有著寬大孝服也遮掩不住的玲瓏曲線。再看那張臉,乍一看五官,可謂柔美疏冷,若仔細瞧那雙瞳色有異,近於琥珀色一般的美目,則會發現她竟還有點兒妖媚的意思。冷與豔,柔與剛,俱都被她一人佔了去,且恰到好處,難怪他那當皇帝的爹對這小姨子念念不忘。
傅從嘉略略一猜,便能猜出她如今的處境,以及來皇后這裡的所求。少年有些輕蔑地笑了笑,眯眼一想,知道父親短時間內不能過來,又見周圍沒人守著,便緩步走到流珠身側,一掀衣襬,跨步坐下,將那木芙蓉的枝頭壓下,悠然說道:“這拒霜花,還是我當年,帶著從仲等弟兄一同扦插的。‘冰明玉潤天然色。淒涼拼作西風客。不肯嫁東風。殷勤霜露中。’寫木芙蓉的詞裡,我尤喜歡這一首。”
流珠眉眼一垂,翹了翹唇角。這傅從嘉,在傅辛面前,著實是個乖巧爽朗的俊美少年,很討傅辛喜歡,便是偶爾故扮稚拙,傅辛看出來了,反倒愈加高興。然而到了流珠面前,他說話便不似是個少年郎了,說話的語氣帶著男人的意味,嗓音都低沉了許多。
他吟的這半闕詞,又是想說什麼?借這花兒來喻她?冰明玉潤天然色,這是形容父親情人的話?又講什麼淒涼拼作西風客,卻不肯嫁東風,只得殷勤霜露中,多半連他也猜到流珠會藉著徐道甫之死出什麼招了。
木芙蓉的寓意是貞節,他又跑來做什麼文章,看什麼笑話?當真是少年心性麼?
流珠一笑,直接挑明,道:“好詞。只是拿它來與兒逗趣兒,卻是對不住作詞人的才氣了。”
傅從嘉假模假樣地做了個揖,很是愛玩,道:“阮二孃莫見怪。只是觸景生情罷了。我向來是個愛胡鬧的,如有得罪,還請寬恕則個。”
他頓了頓,又笑道:“二孃還等什麼?這貞節碑,必是討不著了。二孃只管等著做爹後宮裡頭一個內命婦便是,這二孃,只怕要成真二孃。”
流珠淡淡然地看了他一眼,雖穿著粗布喪服,卻於矜持中眼波橫流,惹得少年心上一蕩。這股感覺最是勾人。她看著是良家婦女,穿著素白的衣裳,為夫守孝,髮髻上不帶一點發飾,比這別名貞節花的木芙蓉還要純潔,可是傅從嘉知道她的底細。她做了那婊子,還想要立牌坊,傅從嘉略有不齒,心裡卻也十分癢癢,直想要撕掉她這副假惺惺的作態,又想讓她知道些什麼不該知道的舊事。
他起身告辭,偏又半真半假,彷彿玩笑般說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爹在娘娘過門前親選的婢妾們,全都長得有些相似。只是都不如二孃,長出了那位的九分氣韻。娘娘過門時,我與二孃遙遙地有過一面之緣,也是我預卜先知,當時便料到了,以後還會和二孃多多見面的。”
傅從嘉這話,令流珠蹙起眉頭來。他離去後,流珠暗道:這人,真假莫辨,一會兒少年般爽朗,一會兒又陰鷙至極,果然是傅辛的種。只是他說的“那位”,又指的是哪一位呢?
他這話將流珠的疑心全都勾起了。早先時候,她便覺得傅辛對自己的情意,突兀又偏執,這要不是她在一篇小說裡,而這個人又是寵文男主,她簡直覺得他腦子有問題。
流珠想起了在現代時看過的情深深雨濛濛。她依稀記得,陸依萍他爹,喜歡那個萍萍,於是娶了九個萍萍,又生了一堆萍萍,難道傅辛也是這樣?他對她這樣,是因為她是最像萍萍的萍萍?若果真如此,這多年來的糾葛,真是無妄之災了。
她徑自思索,又等了片刻,阮宜愛總算起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