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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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雨悄然提著鐵鍁離開墳地。
姚*看到他想跑。到了馬跟前,他欲把馬鞍上的刀子取下掛在腰間,她在遠處著急了,心裡喊:還肉,快跑!
當王寬、卜嵐等人尋找他的時候,他已經跨上黑旋風,提著那把鐵鍁,縱馬下多爾布津河灘。人們叫喊著“追!”已經來不及了。黑旋風雖然老了,在暫短時間內的速度仍然快得驚人。卜嵐望著金大雨沿河灘西去。
金大雨跑了,對地區革命委員會保衛組組長、民兵團團長卜嵐來說,十分掃面子。他立即下令派四個三人民兵小組追捕。
後來民兵覆命沒有追上。三個小組報告看到金大雨越境去了蘇聯;一個組報告他沒有越境,邊防瞭望哨說有一人一騎,帶著鐵鍁,從杜那拉的西溝向南去了。
卜嵐、烏拉孜汗相信多數人的報告,陳玉柏等也相信多數人報告。對於瞭望哨所的報告多數人認為不真實,在山山嶺嶺、草藪綠莽中對一個人怎麼能夠看那麼清晰,連鐵鍁也能看見。分明是第四組的人包庇金大雨,為叛徒開脫罪責。
姚*痛苦的搖頭。
兩種報告都不真實。
金大雨縱開黑旋風狂奔,那黑旋風本能感到情勢危險,主人有難,救主人要緊,老馬沿著崔正岡多年常走的路進入林莽。
馬在狂奔,在金大雨的腦海裡閃動的是剛剛發生的種種可怕景象。
他感到脫開危險之後,放慢馬步,在高深的灌木、喬木混合林中停下來。心想革命左派們會不會把爺爺的墳再挖開,將棺材移入烈士陵園?或者,左派們想入非非,在棺材裡尋找什麼。他想回去看個究竟。
轉念又想,人家一定將棺材移向烈士陵園他阻擋不住,換棺材他也阻擋不住,那種可能性很小,誰都知道,柏木棺材比紅松棺材好得多。有人破壞呢?對這位人人敬仰的老人,人們喊擁戴的口號喊破嗓子,在這樣火紅的年月裡,兩大派瞪著眼找對方岔子、毛病,誰敢冒天下之大不諱破壞?還有樂山呢。按照卜嵐、烏拉孜汗的性格,返回是自投羅網。
黑旋風老了,來往四、五十公里,眼下逃命要緊。
向哪裡逃呢?
這位男子漢流出了眼淚。他想去蘇聯,確實想謝琳娜和媽媽。在橡樹大院,在那一段河灘,在秋雨中老羊圈的沙地上,看著那隻蝸牛馱著它的房子慢慢地爬行,還有雨送黃昏,紫丁香在風雨中搖曳的情景,小河灣裡那瀰漫的春雨,在困苦年代的那個漁汛中捨生忘死地解救學生們飢餓的情景,那水中與花花共享的嬉戲,正月十五的做詩,在高山大川之間的婚禮……銘心刻骨的愛,魚水難分的情。為那段情他受屈,他忍辱,他無限地期待。他感到自己像一葉小舟,在無邊的大海上,迎著風雨顛簸。他彷彿聽到,但丁在那裡引吭高歌:
如今我的才智的小舟扯起篷帆,
把一座悲慘的大海拋在後面,
此後將在平靜的海面上航行,
而我就將歌唱那煉獄的境界,
人類的心靈在那裡洗淨了罪,
為上登天堂作好了一切準備。(《神曲》煉獄篇第一歌:復活節的黎明)
他決定去蘇聯,憑藉一口流利的俄語,能生存下來。首先是生存下來,然後找媽媽。媽媽的家族在蘇聯是望族,或者像爺爺一樣,先去烏拉爾挖金,準備足夠的錢,去法國找波伏瓦或者薩特,透過他們找媽媽。
想到錢,他想踅回去帶上爺爺那匹金馬和列寧勳章。又認為不妥,現在蘇聯克格勃的嗅覺,超過德國牧羊犬一萬倍,還是分文不帶的好;找到媽媽她們,今後的路怎麼走,屆時再說。*不會永遠,由亂到治,誰也不能逆轉。就這麼定了。
他起身上馬。黑旋風腳程快,一會兒就走出了那片林地。他抬頭西望,七、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