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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並不想讓旁人將現在的你再和司老尚書以及司家聯絡在一起?」楚嶽峙說的是問句,可他語氣裡連半點不確定都沒有。很久之前他就察覺到,司淵渟不會因為旁人背後取笑唾棄其太監的身份而有情緒上的起伏,卻會因為旁人提到一句前尚書之子而動怒。
「本王,一定要為司老尚書平反,哪怕不是現在,也會在以後這麼做。司老尚書為官那些年,是大蘅國真正給予無數學子考生以及文人墨客發展,真正做到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時候,本王想要讓那盛世回來,讓他們手中的筆不再只能寫符合規範卻空洞無物的八股文,不再終日擔憂自己寫了什麼不該寫的便要被抄家落獄,不再苦悶一身才華卻因越頒越多的禁令而失去本該有的風流與深度。本王想要看到,無論是民間還是朝堂上,都能有自己的思想。司老尚書說過,思想不可禁錮,既為人理當敢思敢想敢言敢做。本王,希望能讓司老尚書的這份理想得以實現。」
楚嶽峙在過去三年對外做出閒散王爺的模樣,久未在人前談過自己對於治國相關的想法,而行軍打仗的那些年,他想的都是如何排兵布陣打勝仗,以至於很多人包括司淵渟在內,都已經忘了,他也曾經在學堂裡聽夫子講學多年,滿腹經綸學富五車的皇子。
他也有很多關於治國的見解,也有除保衛邊疆之外也讓天子腳下的百姓們安居樂業的抱負,若楚嶽磊給他機會,他其實很願意去當一個輔佐楚嶽磊建立太平盛世,令大蘅國在未來百年都能繁榮昌盛的臣子。
而如今,楚嶽磊要殺他,他選擇去走楚嶽磊當初的那條舊路,若能成功,他便還有機會,去實現他心中的理想。
「司淵渟,你是第一個聽我說這些的人,因為我相信你能懂。」楚嶽峙其實不贊同把所有的關係都看作是算計,他始終相信,在適當的時候展露出對方想看到的真心,比步步為營連閉上眼歇息都仍在算計人心的做法,更能穩固關係而不必時刻防備著被背叛。
他相信,真心能換來真心;他也願意相信,司淵渟堅硬的外殼下,依舊藏匿著旁人觸不到的真心。
司淵渟將楚嶽峙從浴池裡提了起來。
「你怎麼敢,怎麼敢用我的父親來……」司淵渟赤紅了雙目,紅血絲迅速在眼中泛起,他已是極力剋制自己臉上走向猙獰的失控表情,卻在看到楚嶽峙那雙眼尾上挑的桃花眼裡透出無辜與坦承時,分明感受到了自己內心的扭曲。
他是抓著楚嶽峙的雙肩將人提起,楚嶽峙被他捏得生疼卻沒有掙扎,可他留意不到那些,耳際喧囂的儘是當年父親被官兵拖走時悲愴的呼喊,是他當時重傷未愈被人掀下床榻痛不欲生地在地上爬向父親的無助絕望,是他母親將他抱入懷中又被官兵生生將他們母子分離時他母親聲聲泣血的痛哭。
他太痛了,痛了二十年,手上沾滿了旁人的血,聽過無數人對他的唾罵,依舊掩不去他入睡時夜夜迴蕩在耳際的雙親哀鳴。
低頭狠狠一口咬在楚嶽峙的頸側,那裡有著一條被利刃割斷就救不回來的血管,他恨極了楚嶽峙,可這麼多年,偏偏又是楚嶽峙讓他活了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楚嶽峙總是要這樣用沾滿他親人鮮血的利刃捅進他心裡,又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施捨同情他?
他聽不到楚嶽峙的痛呼,直到唇齒間嘗到了腥澀的鐵鏽味,他才抬起頭,近乎咬牙切齒地恨聲道:「楚嶽峙,我是宦官,我長不出鬍子,也沒有真槍實刀上你的能力,將來我死了,史書工筆,記載的也只會是大蘅國曾有過一個姓司的宦官,若我能助你登上帝位,我便是那前後兩次叛主禍亂朝廷的佞臣!司家的墳,我進不去,也沒資格進!我既答應了要助你篡位,便絕不會食言,你大可不必用我父親與司家來試探籠絡我,想讓我對你死心塌地,倒不如想想將來如何將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