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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都是這樣一個膽小鬼，當初面對梁木的時候，只敢將自己的心意深埋心底，而現在，連開口詢問君無顏的心思也做不到。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能夠自欺欺人地假裝君無顏是喜歡他的。

雨還在下著，毫不停歇的樣子，彷彿要將這個世界都盡數淹沒。

扯了扯嘴角，樂白的聲音帶上了些許輕快：&ldo;我可不想在這裡陪你一起淋雨，&rdo;頓了頓，他又加上了一句，&ldo;我可是大病初癒的病人！&rdo;雖然這&ldo;大病初癒&rdo;，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月。

但很顯然，這話對君無顏來說很有效。他鬆開了抱著樂白的雙手，動作輕柔地理了理樂白濕漉漉的頭髮，一雙黝黑的眼睛深不見底，讓樂白沒來由地感到有些心慌，略微低頭錯開了君無顏的視線。

&ldo;是我的不是，夫人別生氣。&rdo;君無顏的聲音在雨中聽著有些失真，樂白竟從中聽出了幾分小心翼翼來，&ldo;我們先回去，好嗎？&rdo;

抬頭看了君無顏一眼，樂白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可驀地，一股莫名的委屈就湧了上來，讓他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ldo;早上你去哪裡了？為什麼我起來沒看到你人？&rdo;

如果那時候君無顏在的話，他是不是就不會碰上常子軒，然後知道這些事情了？

&ldo;對不起，是我的錯。&rdo;君無顏的聲音有些低沉。

&ldo;你明明說過不管去哪兒都會帶上我的！&rdo;有雨水落入樂白的眼睛裡，讓他的眼前有些模糊，&ldo;你說話不算話！&rdo;

&ldo;是我不好，沒能做到我所說過的事情。&rdo;君無顏垂下頭，看著雙眼發紅的樂白。

&ldo;你還總是動不動就想殺我！&rdo;

&ldo;是我不對。&rdo;

&ldo;你不讓我下床，把我關在房間裡一個多月！&rdo;

&ldo;我知道錯了。&rdo;

&ldo;你不許別人來看我，我都拿不到慰問品！&rdo;

&ldo;我會反省的。&rdo;

&ldo;你……&rdo;

彷彿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般，樂白將所有能想到的罪名，都往君無顏的頭上扣了下去，而面對樂白這種明顯屬於找茬的行為，君無顏卻只是垂著頭，用平緩的語調，一句一句地回應著，就像昨天晚上樂白髮洩情緒的時候一般，耐心而包容。等到樂白終於想不出什麼罪狀的時候，君無顏才伸出手，將樂白冰涼的雙手包裹在掌心，柔聲開口：&ldo;都是我的不是，等回去之後，夫人再好好罰我，好嗎？&rdo;

從手上傳來的溫度暖融融的，一直蔓延到心臟深處。樂白仰著頭看著君無顏，眼眶一陣發酸，常子軒所說的話在他的耳邊清晰異常。

&ldo;就彷彿是一條河流的上下游一樣一樣，他的靈力、精力與生命力，都會流到你的身上，而若是他開啟了那道阻隔的閥門，這個速度就會變得更快。&rdo;

手指微微蜷起，樂白想要將手收回來，卻被君無顏更用力地握住。往前跨了一步來到樂白的身邊，君無顏壓低了聲音：&ldo;先回去，好嗎？&rdo;

嘴唇張了張，樂白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可最後，他還是沉默著閉上了嘴，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於是，作為普通人的樂白，再一次體會到了上天的滋味。

直到兩人消失在雨幕之中，再也見不到身影，城主府中的人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收起了那戰戰兢兢的姿態。留著一叴山羊鬍子的老城主探頭看了看外頭連綿的雨幕，確定那兩人